心中有了抉择。
自打几天前无意中听到爹娘的对话后,穆宝珠就悄悄留心了爹娘的举动。
她不敢相信,自己敬重的爹娘,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做儿女的本不该置喙爹娘的言行,但穆宝珠觉得,那样做是不对的。
“表哥,表姐。”
穆宝珠扯着头发,冲舒安歌和田耕雨笑了笑。
田耕雨抬头望向宝珠,片刻后恍然道:“你是宝珠,上次来你才一丁点儿大,没想到这么快就长成大姑娘了。”
“难得表哥还能认出我,小表姐好,你长得可真好看。”
“宝珠表妹更好看,早就听说,舅舅家几个表兄弟姐妹一个比一个生的漂亮周正。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
穆宝珠腼腆一笑,害羞的摇摇头,走到了舒安歌身边。
“表姐都夸的我不好意思了,你在浇花么?看起来真好玩儿,让我也试试吧。”
她笑时,圆润的脸颊上浮出浅浅的小酒窝,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清晨浇花最好。我和你表哥闲不住,所以一大早就来浇花了。”
舒安排将洒水壶递给穆宝珠,她接的时候飞快的朝她掌心塞了张纸条。
塞完纸条后,穆宝珠朝舒安歌眨了眨眼睛,转身兴致勃勃的浇起了花。
穆宝珠陪着舒安歌兄妹俩说了不到一刻钟话,一个绛衣大丫鬟从回廊处走来,客客气气的将穆宝珠请走。
浇完花后,舒安歌和田耕雨回了南厢房。
她拉着田耕雨站在花架下逗黄鹂,趁着旁人不注意时打开了握在手心的纸条。
“快走,丫鬟,迷药,名节,陷害。”
纸条上潦草的写着十个字,但联系在一起却让人暗暗心惊。
舒安歌皱着眉头,将纸条悄悄悄悄递给田耕雨,他看了之后大惊失色。
“这是宝珠表妹刚才塞给我的。”
舒安歌压低了声音解释,田耕雨脸更黑了。
这字条的上的字,有很多种理解的方式,只是没有一种能让人高兴的。
他之前还想过,妹妹的担忧或许是杞人忧天。
到了这一刻,田耕雨终于意识到,那双无形的大手,始终没有放过他们。
穆宝珠被丫鬟叫到穆夫人处,被好生训斥了一番。
她一点儿也不难过,只盼着表哥和小表姐能早点儿离开。
穆宝珠不相信表哥和小表姐会做坏事,也不想爹娘被贵人胁迫走上歪路。
她是不太懂事,人娇气了些,但也明白事理,能分辨大是大非。
风吹动花架,暗香浮动,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
田耕雨不觉温暖,只觉冰寒刺骨。
他不敢相信,舅舅会这样对他和妹妹,但宝珠表妹又没理由说谎。
舒安歌神色不变,逗黄鹂时,压低声音凑在田耕雨耳畔说了句话:“小心行事,夜里离开。”
她之所以提出夜里离开,是因为这几日,穆孝和很明显的在阻止他们外出。
而且穆宝珠塞给他们的纸条,语气看起来很迫切。
穆府不能再待下去了,除此之外,两人在饮食方面也要非常注意。
想到这里,舒安歌又提醒了一句:“莫动饮食。”
田耕雨点点头,收起沉重的心情,做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这一日,两人没有动下人送上来的东西,舒安歌将饭菜悄悄倒进了痰盂中。
子时,万籁俱寂,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中。
舒安歌背着包袱,悄悄从敞开的窗子处翻出,躲在了花丛中。
没过多久,田耕雨也从窗子里翻出来了,他东张西望,似在寻找什么。
舒安歌猫着腰从花丛中站起来,拉住了田耕雨的袖子。
他吓了一跳,反手就是一记手刀,听到猫儿叫似的提醒后停了下来。
“哥,是我,咱们快走吧。”
“走。”
田耕雨背着包袱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回头看舒安歌一眼。
穆府静悄悄的,长廊下的灯笼已经灭了,虫儿伏在草丛里叫个不停。
田耕雨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往院墙方向走,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穆家不算很大,夜里没有护院巡逻,这给两人偷偷离开提供了便利。
顺利抵达墙根处后,田耕雨悄声跟舒安歌说:“英娘,你猜着我的肩膀,先攀上墙去,等我到了那边,再接你下去。”
时间紧急,舒安歌也没跟田耕雨客套。
她本可以轻松跳过墙头,怕吓到田耕雨,老老实实的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墙头。
上了墙头后,舒安歌不等田耕雨爬上墙接应,直接装着瓦檐跳了下去。
田耕雨吓了一跳,翻过墙头看到妹妹好端端的站在地上,这才松了口气。
厚厚的云层,渐渐飘往西方,月亮从云层中露了出来,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巷子。
田耕雨走在明晃晃的月光下,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舒安歌手抓着包袱,走出去十几丈后,停下了脚步,拦着田耕雨冷静的说:“哥,有埋伏,我们好像被盯上了。”
她五感敏锐,被人窥伺的感觉太过强烈,让舒安歌生出警惕之心。
田耕雨挡在舒安歌面前,咬着牙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儿,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待会儿要是有坏人出现,我尽力拖住他们,你一定要快快逃开。”
“哥,我们不会有事的。”
舒安歌从袖子中取出匕首,牢牢的抓在手中,田耕雨也拿出来防身的匕首。
兄妹俩的匕首,是之前随着魏公子一起赶路时,在淮宁城一家打铁铺里买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兄妹俩看到从前方冲过来的三个黑衣人。
田耕雨轻呼一声:“小心。”
转过身后,他发现后面也有三个黑衣人。
“前后夹击,可恶。”
田耕雨恨得咬牙切齿,一共有六个人,他无法保证,在这种情况下能护妹妹周全。
黑衣人转眼冲到二人前方,领头的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