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舒安歌笑了,她手指轻轻从剑身上抚过,漫不经心道:“我怕两年期满之后,庄主已经不忍向我拔剑。”
“不会。”
西门吹雪的声音冷硬如铁,舒安歌随手挽了一个剑花:“既然不会,那现在就拔剑吧,或者说庄主不舍得……”
说到不舍得三字,舒安歌眼神晶亮,唇角勾起一抹灵动的笑意,似在挑衅又似在挑逗。
西门吹雪默然无语,片刻之后,他的剑,无声无息出鞘了。
真正的好剑,是没有声音的,剑出如流云出岫,渺然无声。
他看了舒安歌的剑一眼,突然道:“换剑,西门吹雪从不欺人。“
舒安歌用指甲轻弹了一下剑身,摇头道:“不必,就这样吧,还请庄主指教。”
西门吹雪不知舒安歌为何要咄咄相逼,但平生头一次,他举剑的手有些迟疑。
他一直以为,剑刺穿对手的咽喉时,残留在剑尖上的鲜血,是一种寂寞冷酷的美。
但一想到,他的剑或许会刺穿舒安歌的咽喉,他心中就会生出一种奇怪的不安。
“请。”
高手过招最忌分神,西门吹雪强行集中心神,努力屏蔽私心杂念,将她视为平生难得一见的对手。
她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对手,西门吹雪想起她层出不穷的奇妙剑招,她令人惊叹的轻功,心渐渐沉了下来。
只是对手,只要将她当做对手就好。
舒安歌静静望着西门吹雪,看着他眼神变化,看着他从犹豫到凛然如冰雪。
“好!”
舒安歌应了一个好字,剑尖轻轻往前一递,神色同样变得凛然。
夜风,轻轻吹拂着两人的衣袂,虫鸣鸟寂,月光如流水般,洒在沉静的树林中。
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形如鬼魅,剑光淋漓,让人不敢逼视。
旗鼓相当!
西门吹雪没料到,舒安歌剑法比他想象中更叫精妙。
每一次,他以为她退无可退之时,她却翩然换了剑招,带给他无穷惊喜。
西门吹雪的战意被激发,出手更加不遗余力。
舒安歌察觉到这一点后,心中苦笑,只能全力与他周旋。
若她不是剑圣,若她不曾深得剑道精髓,此刻怕是早已葬身西门吹雪利剑之下。
他们两人的剑路有着显著不同,西门吹雪以进攻代替防守,从不会费心去掩护他的要害之处,出手十分凌厉。
两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交手了上百招,仍未分出胜负。
飞鸟惊起,扑簌着翅膀离开树林,叫声凄厉。
月亮再次躲入云层中,两道鬼魅般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舒安歌的剑尖垂在地上,西门吹雪的剑锋刺入了她的肋下。
血珠,渗透了舒安歌轻薄的衣裳,晕红了一片。
西门吹雪猛然抽回剑,鲜少变色的眼眸中,闪现一丝慌乱:“你为什么不躲。”
她明明能够躲过这次攻击的,残留在剑尖的鲜血,让西门吹雪心蓦然烫了起来。
舒安歌掌心按在伤口处,淡淡一笑,眸光落到了地上。
西门吹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蓦然发现先前两人过招之处,用剑气刻下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