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家喻户晓,祈衡宇虽然没听过,但也知道几句词。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似这般,都付与了断瓦残垣。”
祈衡宇的声音清朗,念着凄美的词,也没让人觉得多伤感。
舒安歌嗳了一下,扯着他的袖子,一本正经道:“原来祈叔叔也会戏词,这可真是难得。这段词太悲了,不适合您呐。”
以前听人形容女子声音动听,说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祈衡宇总觉夸张。
但听舒安歌说话,优美轻快的调子,比珍珠落玉盘还要动人。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戏园子,到了大门外,司机早早的等着,护兵将车门拉开,恭敬的请两人坐进去。
祈衡宇朝舒安歌抬了抬下巴,她乖乖的坐到了后排的位置,祈衡宇随后坐到了她旁边。
两个护兵,一个坐在副驾上,另一个则骑上了摩托。
这个年代的摩托车不像后世那样轻便,看起来十分笨重,她系好安全带后,好奇的透过车窗打量着摩托车。
汽车发动之后,舒安歌靠在椅背上,悄悄将身子往祈衡宇那里凑了凑。
他依旧肃着一张脸,微微垂着眸,好似时刻都在思考什么军国大事一样。
舒安歌身子轻轻沾上了祈衡宇的衣袂,靠在椅背上,拿帕子蒙了脸,笑盈盈的说:“祈先生,您听过《西厢记》么?”
“知道一些。”
若有若无的发香,萦绕在祈衡宇鼻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那我为您唱一段儿可好?”
原主以前在春秋戏园给人搭台做配角时,什么戏都能唱上一两句,尤其这种才子佳人,很受大家追捧的戏。
祈衡宇嗯了一声,舒安歌深吸了口气,将身子坐正,手中帕子轻轻一挥:“恰便似呖呖莺声花外啭,行一步可人怜。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
她用的是黄梅戏的调子,词则改成了官话,免得祈衡宇听不懂,不识其中趣味。
这是张生初见崔莺莺时的情景,舒安歌唱的婉转动人,祈衡宇听的字字动心。
呖呖莺声,说的不正是她,杨柳似的婀娜身段,说的不正也是她。
“唱的不错。”
得到了祈衡宇的夸奖,舒安歌欢喜的望着他,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原以为您不喜欢这样软绵绵的调子呢。”
祈衡宇的确不喜欢,但戏剧里多是这样的才子佳人戏,所以他不爱听。
然而面对舒安歌期盼的眼神,他又觉得听听也无妨。
“你每次唱完戏后,都会有人到后台去么?”
祈衡宇骤然转了话题,舒安歌也不生气,他这话明显是在关心她,她怎会不识好歹。
“我以前待的小戏园里,经常有人往后台冲,闹哄哄的一片,争先恐后的往前凑。天香戏园还好一些,来后台的人至少不会做有失身份的行为。”
舒安歌回忆着周美云的过去,用唏嘘的语气说着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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