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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唇,念不出那个名字。
因为那个名字成为了历史中的禁忌,在某种通灵的奇迹时刻,这个名字无人有资格念颂。
冷漠的紫瞳殇起几分愤怒,她声音舒缓而平稳,但显然已经带上了几分不安的焦虑:“念,朕的名字。”
秦浩唇齿溢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面面相觊,心道这位公主殿下难不成是被某位神灵附体了不成。
可是,又有那位神灵是紫色眼瞳,且自称为,朕?
转念一想,这不可能。
神灵之中,不会出现神征召印。
除非飞升成神,否则神征召印不会消失。
很显然,她是人类。
远方,陵天苏手执龙鳞,深深吐了一口气,目光愈发无奈。
他沉思良久,感受到山河大地中那股不安的情绪快要濒临绝望失控无助的边缘,他露出无奈的目光。
事已至此,皆是命。
在强求改变,也无济于事。
他将那片锋利的龙鳞在唇瓣上轻轻抹过,留下一道细红的血线,以舌尖轻染殷红,如含古老咒言。
皇城。
那逐渐空灵虚幻的嗓音几乎响彻在皇城每一
个角落,哀绝浮生半世:
“念出,朕的,名字。”
求你了。
让我知道,你还在。
让我知道,我究竟是谁。
……
湖底。
陵天苏半阖的眼眸缓缓舒张开来,他的眼眸漆渊一片,仿佛有灵魂堕入其中,过荒野凉。
他微微阖动嘴唇,染血的舌尖轻颤,经年重逢般地念出那个名字:
“岐山君。”
“见卿,我想已是识遍天下好人了。”
泪落,垂尾而落的,是一滴金色的泪。
留下最后一滴泪,眼瞳明亮清明,不含一丝朦胧泪意。
紫瞳冷漠散去,只有一派深沉。
黑瞳茫然不存,变作深深追忆。
两者融合,于是,她弯腰,拾起了地上那枚玉玺,火裂的纹路在她手中神奇愈合。
天边,有怪鸟衔来一袭紫色龙袍,仿佛等待多年,展翅而来。
怪鸟松嘴,紫色龙袍飘然荡下,薄衫紫袖下,探出一只洁白细腻的素手,指尖轻勾龙袍,随衣而披,与生俱来的霸气与帝威随之升华,绝非当代任何一名帝王能够比拟。
她颔首,俯瞰众生,漠然的道:“今朝,我为皇,天下可有异议。”
山河寂静,九州无言。
这一日,她登基为皇,接掌这疮痍满目的三州河山。
湖底,水波泛起了微微的褶皱,将湖底碎影微光叠揉成点点絮芒。
龙焰已消,地上横躺着的妖狐身躯早已料头,那宛若诅咒一般的死亡预知此刻显得竟是如此可笑。
陵天苏仍然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听湖水波涛,山河之音,恰似一串东湖明珠声和韵闲,鸣泉湖底流水潺潺,泠泠清梵,山湖以外,悬崖峭岭有鹤唳高寒。
骆轻衣擦去他唇角的血迹,神色沉凝,山河易主,对于感知天地而修行的修行者而言,多少会产生一些丝丝感应的。
陵天苏胸膛微微起伏,似是呼出体内最后一口浊气,眼神恢复清明。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眼下该解决的,是这两具亡龙遗尸。
皆是故友,自然不可放任再次不管。
“轻衣,你到我身后来。”
双龙被人虐杀,灵魂含着一口不灭的怒怨,召魂仪式可能会让龙魂暴走。
骆轻衣没有坚持什么,点了点头,便抱着承影剑,蹲在陵天苏的身后,不言不语的安静模样看着有点乖。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旱降,七魄来临。牧野河边,草木秋死,以极其游,暮死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