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将她乌发编织的长辫上绳铃铛掀得铃叮作响。
她微微一笑:“小家伙,不正是应该喝这种小孩子喝的东西吗?”
看着她那清淡似水,却莫名有些宠溺的微笑,不知怎么,澄风竟然心生出一种这样的错觉:大人该不会是在外头生了一个私生子要回来了吧?
一个私生子并未等来。
他等来了两个少年。
看着那两个前后相隔十米之远的少年,他好没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心道真是有病。
此刻天落着寂寞的小雨,而为首的那个少年腰间佩伞却不用。
后头那个更是奇怪,分明体内传出隐隐让他这位神族都忌惮的气息与力量,面临这小小落雨,竟是束手无策,生生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白底黑面的皂靴跨过木制的门开,天上的落雨便停了。
她手中此刻端着一盆鸽子汤,看到林间行来的两人,秀眉微挑,分明早已料到,却故作出一副惊讶之色:“稀客啊。”
吴婴冷着一张脸,血瞳亦如既往的冷傲孤高,目空一切的样子。
她左右观看了两下,然后默不作声地将自己小小的身影藏在了一棵树后面,就留一截黑色衣摆,在那飘啊飘。
上官棠放下手中的热
汤,看着那截衣摆,眨了眨眼:“这算什么?”
陵天苏回首看到这一幕,面上的神色也随之恹恹下来,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冷哼一声后道:“不算什么,不过是用最凶的表情,做着最怂的事,不用管她。”
上官棠心道,你说不用管她之前,能不能先将目光收回了。
这傲娇的性子是跟谁学的,太不乖了。
“我没有。”吴婴从那刻大树后幽幽探出半张苍白小脸来,十分认真的反驳道。
陵天苏哼了一声,红纸伞在指尖上打了一个转,没有说话。
林间溪谷里,有着无数少年少女们探出脑袋来,目光奇特地看着这两位陌生的客人。
实在不解,何以这两个人能够无声无息的破开山中禁制。
分明他们身上流露的气息并不强大,至少……没有那些下山讨伐他们的神灵气息来的有压迫感。
破云而出的金色微光暖意照在上官棠那张美丽的容颜上。
她目光悠悠然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了一个转,继而饶有兴趣的垂下眉目,随手拉开一张竹椅坐下,白皙修长的手指屈起,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吃过饭了吗?”
陵天苏目光飞速的扫过桌上那些新出锅尚且冒着热气的食物,十分冷静地说道:“吃过了。”
上官棠凉飕飕地呵了一声。
吴婴蹙了蹙眉,实在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谎。
半柱香后,当吴婴面色发青的含住第一口干煸豆角的时候,终于理解了他为何要说谎。
她面色发青地默默放下手中筷子,捂住嘴唇,只觉得胃部狠狠抽搐了一下,忽然觉得鬼岚枷咒也不过如此了。
陵天苏坐在桌案一侧,双手抱胸地看着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上官棠用筷子细细挑了挑那盘菜,漆黑的眸子看向吴婴,问道:“如何?”
在澄风无不震惊佩服的目光下,她咽下口中那股令人绝望的味道,面色苍白地缓缓挤出两个字来:“恶心。”
陵天苏眉梢抖了抖,不动声色地取过木壶倒鲜奶。
上官棠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虽说昨夜疯闹的一晚上,你不计后果的求他留下,可这反应未免起的也太快了些吧。”
陵天苏手腕一抖,鲜奶淋满了手背。
咣当好大一声动静,吴婴屁股底下坐着的竹椅在她起身瞬间绊倒,她只觉气血一阵上涌,恼得不行,苍白的肌肤顿时逼出一层淡如薄宣的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