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这道支天神柱,可今日,只能说明着一个现实。”
耳侧呼啸着坠落时掀起的狂风,青丝乌发逆着两侧脸颊不对飞舞,天净绾眼底透着某种让人读不懂的疯狂。
她死死定望着那个男人,听着他说道:“你太弱了!一个能够轻易死在我脚下的虫子,也妄配与清越棠相提并论?”
天净绾五脏如火灼烧,面上却在笑:“你先杀了我,再来说这话吧?”
男人深深呼了一口气:“我的确,没有耐心了,你该死,所以现在就死吧?”
没有耐心。
没有耐心再去等她的本体显露气机,观测她的真实身份究竟为谁,那太蠢了。
身为神明,在碾杀蝼蚁之时,不会刻意去观摩蝼蚁长何模样,更不会去纠结蝼蚁身份为何。
是他着相了。
“死吧。”他淡淡吐出两字,冷漠又无情,如定人生死的阎罗府君一般,一掌将那支天神柱掀的倾塌,重新拍回了虚裂空间之中。
云碑倾塌,如墓盖下。
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而天空之下,那道坠落而下的身影正在不断虚化,另一道凝实的气息,也飞速被牵引而来。
他这是要将分影与本体,一同砸死。
这一战,虽未结束,可她远在他方的本体却是早已遭受重创,方才失去理智的拼死一击,更是将她往死亡的悬崖推近了一分。
这一刻,没人能够救得了她,包括她自己。
宽大的袖袍下,滑落出一枚残破的拨浪鼓,染血的素手紧紧握住,握得很用力,用力到指节泛着一股冰冷的苍白。
黑暗倾压而下,将她白皙的面容图上一层死亡的阴影。
她没有不甘心,笑出了声来。
她轻笑的声音如烟,却很寒冷,好似埋藏在覆雪坚硬不破磐石下的一柄锋利妖刀,被封印冻结了万年的戾意伴随着她那好听却又悲凉的笑声拔涨而起。
黑云碑墓压塌了万重流云狂舒,恐怖的气流在漆黑云碑之上疯狂流溢。
有庚鸾神鸟横渡界域,巨大的神翼遮阴蔽日,被那云碑的气流扫中,血脉霸道强大的庚鸾神鸟双翼如被万千剑气乱斩一般,被切割得凋零落败。
巨大的残躯急速冰冷坠下。
这只误入界域,试图横渡离开的神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里。
光是余威,便可灭杀神鸟。
天净绾白皙秀眉的面容亦是血绽开裂,她却无比平静地直视前方,止了笑声,冷声道:“我不会死。”
袖中的手掌轻动,一座巨大的虚影宫殿自她身后浮现。
她眼底充满了决然。
没人救得了她,包括她自己,若是使用那个手段,她的身体必然急速衰竭,然后沦为老修罗王那般,永远禁锢在大轮明宫内,永无天日。
可是,永无天日的生涯,她已经渡过九千年,她向来很有耐心,不介意再等九万年,九十万年!
只要能活着。
男人的眼神终于为之色变:“疯子!”
天净绾笑容肆虐:“让你也尝一尝黑暗永生的滋味?”
谁也未曾发觉,天净绾在捏出一道禁诀的那一瞬,反应最为激烈的是她胸口内一根不属于她的妖骨,释放出温暖和煦的光。
无人能够救她。
可是,这里。
有一柄剑。
一柄鸣泣不止的上古神兵!
剑心生意,发出嗡的一声长鸣。
锋刃之上流溢着的禁咒如琉璃碎裂,化作斑驳透明的碎影激渐开来。
巨阙古剑破开万里长云,白色的气流不断包裹席卷着它古老宽阔的剑身,锋刃寒芒前所未有的逼人,好似要将这一生的璀璨剑意在这一瞬释放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