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
他面容间缓缓漂浮的云气忽然流动起来,嗡嗡沉沉富有神圣威严金属质感的声音响彻在无人的界域之中:“事情如此有趣,我若不亲临,怎对得起那个人为此剑落下神咒的一番苦心呢?”
他古铜色的宽阔手中自神袍中招出,式津手中的巨阙剑顿时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他姿态随意,又似爱怜般的拂过剑身,悠悠说道:“若我没有猜错,这剑上的封印神咒,是那太子吴婴所下吧?”
听着他从容笃定的语气,式津面色浮现出一抹胆怯的古怪之色,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并非如此,这剑上神咒是旁人所为。”
就在此时,那无声的神语似是从九天之上传来,抵达天听,巨剑之上,浮现出一张狰狞扭曲的人脸,双瞳之中饱满的仇恨几乎快要溢出剑锋之外。
云气之下,传出一声惊疑:“竟然不是吴婴,怎么可能?”
他从虚空之中取出一把古琴,古琴巨大亘长,似横跨无人界域两方,散发着苍黄古意的巨琴却只有三弦,分三色。
他隔空虚虚勾动一弦,嗡然一颤,琴弦勾响,不似弦音,反更像是一只苍老巨龙在天地间吟唱古老的咒语。
天地暗冥,陷入亘古的黑暗,不过顷刻之际,天空再度大绽光明。
他悠悠收回手掌,宛若一只巨舰的古琴也随之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式津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沁湿,整个心神都宛若陷入到了那可怕的琴音之中,沉迷永堕。
这位大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纵使未归神躯灵位,凭借这一副傀儡制成的身子,竟然就能够召唤出传说中葬送天地八荒的神器‘莽荒’。
一弦余音已了,界域安静,唯有手中巨剑嗡颤。
古铜色的手掌不耐烦的在剑身上屈指轻弹,从容如流水写意的动作里,透着强大的无情,神剑巨阙就这样,在他轻描淡写的动作下,裂开一道可怖的裂痕。
古怪的是,那剑身竟然如同人体的表面肌肤一般,竟然自裂口之中,渗出丝丝浓浓的殷红液体。
凄啸的剑鸣声中,传出隐隐约约愤怒惊恐的人声。
剑声逐渐虚弱,安静。
演算出那个人的身份,他惊奇的发现,即便是莽荒也竟然也无法继续推演更多,就像是云云之中,有着一双羽翼,将他保护得很好。
男人沉沉的嗓音又在天地间缓缓响起:“这可真是有意思的溯源啊,竟然是他所为。”
饶有兴趣的用剑柄低着下巴:“这算什么,是他被人利用当做抛出的诱饵引子?还是说这里面藏了我还不知道的真相?”
式津一脸心疼地看着巨阙剑上的裂口,道:“此子是一个未知的威胁,分明不过一只半妖,怎么可能懂我神族秘术。”
云气之下,一双圣金浩瀚如海的眸子朝他渊渊凝视过来,语气竟是似笑非笑:“你想杀他?”
式津心头没由来的深深一寒,忙道:“属下不敢!”
男人施施然地将巨剑扔还给了他:“有何不敢的,虽说他也算得上是我计划中的一枚重要棋子,可再重要,也容不得有半分威胁与变故,他封印了你的神剑,这是你自己的因果,我不会帮你解除封印,你若有那闲工夫,自然可以找个机会将他杀了。”
式津心道,当日他便想以他鲜血,血祭巨阙,可您不是不让吗?
还毁了他一只眼睛,以示惩戒。
如今又这般轻描淡写地将他的命交给了自己,又是何意?
大人的心思,果然比风还要难以捉摸。
他不敢多问,只是微微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谨慎之意问道:“大人以这副姿态出现在此等候未免有些不妥。”
话听起来有几分放肆,可正是因为极是不妥,所以才敢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