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上的舞女也止了舞步。
高台之上,湫乐手掌压住琴弦,悦耳勾魂的琴音消散在了雪夜之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狼狈的青年。
一些合欢宗女弟子们,纷纷露出了讥诮的目光,如同看待小丑一般看着那个男人。
这一年来,总是不缺乏一些喝酒闹事不长眼的东西。
寻常闹事者,依着她们合欢宗妖女的脾性,自是不会客气,直接勾上榻,采补得让他们一个月下不来床。
而今日这种,直接太岁头上动土的,到还是难得一见头一回。
看着家伙的打扮,想来是天子膝下的某位得宠皇子,莫不是以为仗着自己皇子的高贵身份,在永安城的地界之上,就无人敢拿他怎样了?
他莫不是忘了,一年前打宗主主意的那位双子君,狂傲如他这般的龙族强者,至今都不敢踏足永安城半步。
感受到了旁人的讥诮注视,那名男子咳出口中的淤血,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伏在女人身上的世家公子,朝堂老臣,都朝他投来的看愚蠢之徒的目光。
他胸中憋着欲望与火气,厉指悬于高月之下的阁楼,反唇相讥道:“看什么看!大家都是男人,你们敢说你们不想睡上头那位!呸!敢想不敢做!真当那婊子是什么神仙人物!说得好听是叶陵的女人,说难听点,不就是区区一个玩物,不错!叶陵是当众扬言她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回来近乎一年时间了,你们何时见他来过一次合欢宗!”
场间男人都怔住了,竟是发现他说的不无道理。
叶家毕竟还是叶公
说了算,家教森严,纵然在宫廷夜宴之中世子放下一番漂亮的狠话。
可是合欢宗出身的妖女比起勾栏瓦舍的女子还要放荡不如,怎么可能入得了叶家门府。
倒也难怪,这一年间,世子对这妖女不闻不问。
青年皇子血染红唇,醉醺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神情淫邪阴厉:
“她苏邪是长得好看,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可那又如何,云泥终有别,她娘亲就是合欢宗的一个贱货,不知道跟那家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泥污再怎么洗,也是黑脏的货色,叶家已经有了一个世子妃了,纵然是丑如厉鬼,命不久矣,他叶陵为了维护他叶家世子的好名声,甘愿守在那丑妇身边寸步不离,也不愿到此与你春风一度!”
场面逐渐躁动起来,青年皇子的一袭话勾动了不少男人心中的燥热。
若是叶家世子当真已经将这妖女遗忘,不受重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都可以且试一试合欢宗宗主的香艳之名?
气氛一下变得蠢蠢欲动,空气都多了几分火热沉炽的味道。
青年踉跄几步,捂着伤痛断裂的肋骨,另一只手则贼心不死地朝着白玉楼阶方向招着。
仿佛苏邪就站在那里,他一脸淫笑道:“叶陵不懂怜香惜玉的,在他那里,你连成为妾室的资格都没有,不如来好生服饰本皇子,服饰的尽心尽力了,本皇子一高兴,便封你一个侧妃好了。放心放心,纵然你同那叶陵睡过,本皇子也不会嫌弃你的,在本皇子这儿,好生将你妖女的本分之事做好,妖给我看,本皇子定当重重有赏。”
手掌刚招两下,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妖女?还真敢叫啊?你以为世子殿下的警告之事说说而已的吗?”
青年男子脖颈间的寒毛根根炸立而起!
还未等他瞪大眼眸,身前一道寒芒掠过,手臂齐间而飞,还尚未感觉到疼痛,他便看到一抹含着金线的窄细长刀在琉璃色的灯光下如电如雷。
啪塌一声,手臂落地。
染血的刀锋斜斜一振,在雪白的地毯间留下一串晶莹的血珠子。
“啊!!!”青年皇子惨叫倒地,捂着断臂伤口,目眦欲裂地看着身后貌不惊人、胸前绣着一枚金叶的黑衣男子。
“叶家影侍!”
“在合欢宗内,怎会出现影侍!”
“他是云长空!叶陵世子的亲信近卫!”
“叶……叶陵世子的亲信?怎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他们没有忘记,在那场夜宴之中,叶家世子殿下放下的狠话: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能够喊她妖女,若有旁人敢对她道出妖女二字,必然拔舌相报。
而方才这位皇子殿下便喊了一声妖女,叶家影侍云长空便出现了。
出现的如此及时,这岂不是意味着,世子殿下一只有派影侍时时刻刻地关注合欢宗?
什么玩物妖女,身份低贱?!
他们心中各自暗骂。
差点被这家伙带进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