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容,陵天苏头皮发麻,心道若是子忧那小醋坛子知晓了此事还得了。
这谁能想到大半夜的,竟然真的有人将这容家小姐直接打包送进了王府里来。
若非一旁几名老妈子拉着,这双眼放光的姑娘怕是能够立马冲上来投怀送抱。
叶公最是见不得这种轻浮放肆的场面,沉着一张快要滴出水来的老脸,怒道:“还不赶紧将她给我带下去!”
他并未直接将这名女子轰出家门,毕竟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又是天子御赐之人。
两名腚大腰圆的粗犷老妈子左右将那花痴少女用力一架,一副雷厉风行的做派,就将她直接架了出去。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叶家影侍遍布京城,想必宫里头的消息,早已传入了叶公的耳朵了。
叶公满目阴沉,面上见孙儿平安无恙归来的喜悦早已席卷而空,眉眼之间的怒意都快暗藏不住。
“跪下!”
一声暴喝。
陵天苏无言跪下。
叶公宽大袖子招展之间,一根两指粗细的藤条从臂间滑入手掌之中。
正是叶家刑罚家法。
藤条破空,疾疾如影。
很显然叶公是动了真怒,抽动的流风之中还闪烁起了淡淡的元力光辉。
啪的一声重重脆响,落在了陵天苏的肩头。
陵天苏并未用元力防护,他体魄强大,倒是不畏疼痛,只不过那藤条韧性绝佳,不满荆棘藤刺,用力抽打在陵天苏肩头的同
时,前半端部分则是顺着肩头抽落在了后背间。
剥皮的重伤未愈,再又被撕裂开来。
陵天苏跪地不语,心中暗道,这绷带算是白换了。
又是一藤条落下,叶沉浮许是气机了,手中力道偏了几分,藤条上的倒刺勾擦过陵天苏的侧边脸颊,血珠乱飞,遗留下一道猩红刺目的血痕。
模样甚是凄惨。
叶沉浮掌心一抖,面上浮现出丝丝不忍。
陵天苏平静抬首,认真说道:“爷爷今日以家法惩戒孙儿,不知孙儿是犯了何错?”
叶沉浮被他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手中藤条厉指着他的眉心,怒道:“你今夜所作所为,竟是觉得自己半分错处也没有吗?”
陵天苏不卑不亢道:“爷爷觉得,天子做法是对的?”
叶沉浮道:“天子有意削我叶家之权,的确有欠妥当,可是他是天子,为人臣子,怎可议论天子对错,君在上,臣在下,君为天,臣为地,你怎可私毁皇宫圣地,扬言造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陵天苏眼底多了几分薄凉的笑意:“那爷爷告诉孙儿,何为道?”
叶沉浮捏着荆棘藤条的手背爆出了根根青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天子本性非是如此,你今夜进宫,应当不难看出,他已经祭献自身气血,弥补山河之失,陛下纵然心存偏私,可是你不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反叛,叶家灵山山脉交与不交,最终的决定权是在我叶家手中。”
只抽了一鞭,叶公便收手了,见孙儿面容染血,终是心疼了。
雷霆暴怒,终究还是不忍严惩。
陵天苏却是这般说道:“爷爷怎么和京城里的权贵持有同样的想法,若仅仅只是灵山山脉,孙儿何以做到今夜这般地步,天子虽然不仁,但孙儿仍是记念叶陵之名为他所赐,我分明将态度表露的极为明显了,为何现在还是有人不肯相信,我今夜是真的非常生气。”
他抬手轻抚面颊上的血痕,低头看着指尖鲜红,他低笑一声:“爷爷觉得我没有顾忌天子的感受,但爷爷您可知晓,若是孙儿当真放开手脚的话……”
他扬起眼睛,眸中似有星火四溅:“今夜怕是会死很多人。”
叶沉浮眼瞳陡然一缩,强撑这随时都有可能勃发的怒火,咬牙说道:“你知不知晓你在说什么?你生气,你因何生气?你是想跟老夫说,你当真是为了那个合欢宗的妖女!你对得起轻衣吗?!”
陵天苏道:“今夜该说的孙儿都已经说了,爷爷若是因为苏邪的事情生气,那便打孙儿一顿消消气吧,只是还请爷爷莫要叫她妖女了。”
他不求世上所有人都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与作为,但求问心无愧便好。
叶沉浮气得浑身哆嗦:“这种祸国妖姬你也敢招惹!叶陵,老夫在这把话放下!你休想带那妖女进我叶家大门!”
他今夜不气孙儿不敬君王,不气他凌虐双子君。
他最为气愤的是,他的孙儿,堂堂叶家世子,竟然对天下扬言,他竟敢视那人尽可夫的妖女为自己妻!
谁给他的胆子!
陵天苏双手交叠于地,额头轻点手背之上,将自己的后背尽数交给身前这个老人,语气平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