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即便是拿那天下共主之位同我交换,我也不换那一人真心。”
缠好纱布,慕容衡微微欠身,替他穿好衣衫,她俯身屈尊蹲在陵天苏的身前,悉心替他扣好腰间玉带,扬眸朝他微微一笑,笑容倾城。
“或许在世子心中是在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可是对衡儿而言,万物枯荣不及一人真心共白首来的重要。”
陵天苏一时拿捏不定这个女人的心思,伸手扳开挂在自己腰带上的那只素手,他皱起眉头,正欲说话。
慕容衡却是飘然起身,神色淡定从容:“让世子见笑了,衡儿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永世孤寂的帝王之路,自然不会另生妄念,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衡儿还是知晓的,不过是与世子殿下一番言语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堪的往事。”
“往事?”
慕容衡伸手拂去他发间的花瓣,盈盈笑道:“方才世子殿下止口不提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还以为世子殿下对我的事情不感兴趣呢?”
陵天苏道:“可是你一副很想说的样子啊。”
慕容衡神情一滞,算是败给他了,无奈的目光落入摇篮中那个女婴身上。
她低声道:“世子殿下应当知晓,在这世上有一句美言‘生子当如风多年,嫁君当如厉方沉’。
在我们楚国,那位千秋宗宗主厉方沉,正如今夕世子殿下这般受万千女子欢迎爱戴,当年,楚国未亡,上至公主,下至民女,皆想嫁入千秋宗,觅得如意郎君。”
说到这里,慕容衡眼底多了几分戏虐的笑意,目光盈盈的看
着陵天苏。
“只可惜,他自诩正人君子,君心似铁,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酸话,今生只爱我皇姐一人。”
陵天苏暗自皱眉,他记得这位千秋宗宗主的结发妻子并非是楚国皇室公主,当下的厉方沉已过知命之年,妻妾成群,更是谈不上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然,他也没有资格去批判他什么。
毕竟当初年少,他亦是在心中起过誓言,这一生只爱子忧一人,只是事与愿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负了子忧。
看到陵天苏神情微黯,慕容衡玲珑心思,竟是猜出他的几分想法,继而又道:
“可是世子殿下与厉方沉非是同一类人,当年,他与我皇姐海誓山盟,立下婚约,非她不娶,可是在国破家亡的那一日,皇姐在城头看到的是他仓惶离去的背影,由始至终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她在烽火城头中等了他三日,也是在国破之日,当着满城子民被拖到了城头之上被北离军士凌辱整整三天三日,她在遭人凌辱之时,厉方沉是知晓的,可是他不回头。”
苍穹上的乌云凝结成厚厚铅墨,远山之外,一道无声的闪电继而有将乌云撕裂出一道亘长的裂口,蓝色的雷电之光渡在她白皙的面容,美丽得有些不近人情。
陵天苏沉默了下来,见她并未继续言语,继而才缓缓说道:“你皇姐她……”
慕容衡为自己到了一杯冷茶,将手掌心里沾染的血迹冲洗干净,眉眼虽是含笑,却再难冒一丝热气。
“我皇姐与我这个市井出生的私生子不同,她是楚国名正言顺的公主,为当朝皇后所生,一代千娇,也是如今永安城罗生门司座大夫人。”
她眼底漫出一抹轻嘲的神色:“也就是京城人们口中,那个与人通奸,害死自己夫君的淫娃荡妇。”
陵天苏终于明白了什么,他忽然想起七日前,那个远赴战场,竟然出手救助顾家军的夏运秋。
“那这女婴……是她与夏运秋的孩子?”
若真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慕容衡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陵天苏对这女人的手段也算是颇为了解,一看到这笑容就明白了什么,他汗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夏运秋不会被她利用得这么惨吧?
慕容衡施施然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离国留下我皇姐的性命并非是因为好心,他们安插皇姐入大晋罗生门,作为谍子,就应当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陵天苏问:“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离国第一炼器师,公子异。”
陵天苏:“……”
她这网洒的可够广的啊。
“当年凌辱皇姐的,公子异亦在其中,他敲碎了皇姐的自尊心,收她为禁脔,这么多年,皇姐一直在给他传播情报,只是他小看了我们楚国女人,皇姐岂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她故意怀上他的骨肉,并且在欢好之际服下道机果,将公子异的一道命引引入自己的腹中,想用这个孩子制衡公子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