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处于最是安逸的皇城府宅,口中鄙夷轻视的对象却是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在战场最前线,洗清了让所有人心中的梦魇阴兵。
更可笑的是,他们捡芝麻掉西瓜,竟然还将这名女子当成商女货物一般,慷慨赠予他人。
何其可笑!
顾瑾炎昂首挺胸,睥睨着面色霜白的孟子愉:“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质问谁!”
场面死寂了一瞬。
有人涩涩出声道:“可……即便如此,世子为何又要弑君,此举着实令人费解啊……”
孟子愉精神立马为之一振:“不错,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世子弑君这个事实,今日他可弑杀魏君,来日,岂不是还想对陛下起谋害之心!”
众人目光尽数朝着陵天苏望去,似是想等待一个完美的回答。
陵天苏平静垂眸,嘴角吮着一缕冷笑。
孟子愉见他不语,心中底气更足:“世子强大又如何!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不成!莫要忘了,在永安城中,夜门主与孟楼主皆为长幽!如今你得罪龙族,双子君龙姐他日寻上们来,你觉得你还能嚣张到——”
淅淅沥沥类似于大雨瓢泼的声音打断了孟子愉的话语。
可若单单只是倾盆大雨,何以能够让正值激昂亢奋的潇竹学院大师兄闭嘴。
只因此刻,入眼四下之处,长空千里,漂泊落下的是金色的急流般的‘细雨’。
‘细雨’本该润物无声,此刻却是落下了瓢泼的声势,金色的‘落雨’好像扑粉似的,落在人们的脸上却是一阵生疼。
一片继续不断的波动充塞了黑暗世界,落下来的金宛若流着的水,晕开起了一片漂荡的模糊声音。
所有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们抬首掩目,神情激动地看着天空之上的长鸳形状的浮穿。
“赤炎流沙!这竟是魏国盛产的赤炎流沙!”
赤炎流沙,乃是天地灵物,聚地脉深处的灵火岩浆精华淬炼而成,魏国修行者专攻符道,而这赤炎流沙便是突破符道巅峰必不可失的珍贵至宝。
可谓是一斗赤炎流沙堪比一城之价值,以赤炎流沙熔符,其威力可大大提升数倍不止。
魏国地势易守难攻,鲜为人知的,更是魏国符师高手以赤炎流沙布阵绘符护国的功劳。
这赤炎流沙,说是魏国最强大的底牌也不为过。
晋国多年保护魏国,魏国所上供的贡品也不过为赤炎流沙的高度仿制品。
可近日,那艘高悬魏国皇家旗帜的长鸢竟是飞泄出千里流沙,早就出了一场盛世金雨的美景。
自从《社稷山河图》被毁,晋国国运流逝,留下巨大的隐患。
若是以这些赤炎流沙为山河灵符,融入大地之中,何愁无法稳固山河国本!
这下,就连天子面上都露出了火热的神色。
赤炎流沙于魏国无比重要,他实难想象,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能够让魏国献上如此
庞大数量的赤炎流沙。
有老臣手捧滚烫如火的赤炎流沙,老泪纵横。
长鸢浮船,是魏国近年凌空现世一位机巧大师,半年光景便以金火两种属性的灵石转化为强大的动力,使得木船浮空,日行千里,是一个极其有效运输物资的方式。
船头之上,立着一名青年男子,他双眸沧桑,五官阴柔俊美,一双狭长的唇朱红似血,头戴孔雀翎乌纱帽,一身烈焰色的太监官袍在空中猎猎作响。
看清那人容貌以及特殊的太监官袍,其身份呼之欲出,让人们露出了比看到赤炎流沙还要震惊的色彩。
“魏国先帝钦监太监,黄阎川!”
“他不是为殉先帝,自封与魏国先帝之陵中了吗?怎会出现在此?!”
“黄公公自我封印已有了十九年光景,怎会突然现世!”
“他这是将老祖宗的规矩都给丢了吗?钦监太监为天子贴身监司,天子陨,监司殉葬!他怎可破陵而出!”
“莫不是知晓魏国君主以亡,特来寻仇!”
“该死,我就说这世子不安好心,尽会给人惹来灾祸!竟然屠杀魏国天子,要知晓这位钦监太监在百年前便已经是长幽巅峰之境,若非魏君陨落,这位黄公公可是有着与剑神日月同辉的美名!如此可怕的敌手上门寻仇!我看他如何收拾残局!”
众人在见到那位中年太监的瞬间,便从赤炎流沙的狂喜之中冷却下来,变得忧心忡忡,生怕那位世子殿下的胡作非为,迁怒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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