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冷凉的双手抱住,发间似是落下一个落花般轻柔的吻。
“嗯,我知道。”她声音浅浅,好似薄冰暮色。
陵天苏:“……”
“你……喜欢她吗?”
“我喜欢喂她吃甜糕,这种……算是喜欢吗?”
隐司倾静了片刻,道:“若是喜欢,那封和离书便撕了吧,只是……”
“只是?”
耳朵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轻轻扯了扯:“只是你不许当着我的面喂她吃甜糕,不然,就算给我捏耳朵,我也不想原谅你。”
“凤凰……”
天地小巷,细雨霏霏,轻寒凄恻。
纤长玉指轻绕银色发丝,在他散开的发间里悄然地编了一束小辫藏于一侧。
她听到怀中少年,声音微哑,对她说道:“跟我回家吧?”
很多年后,在天阙玉宫之中,午夜梦回,她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好。”
一字落定,一世缘分。
不问归期,不念因果,只为这一刻将他印入眼底。
长街人烟渺尽,通往叶王府的那条青石长路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
薄雾沉沉,细雨纷纷。
陵天苏与隐司倾执手同行,本想着他的死讯已在京都传开,并不想过度声张,以免节外生枝。
两人皆收敛气息,欲无声渡门而入。
却不成想,一名撑着白伞的年轻女子,正在与门口叶家守卫发生争执纠缠。
“侍卫大哥你就行行好,让小女子见叶老王爷一面吧?”
跪在地上不断嗑首的是一名容姿清丽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色衣衫,好似风雨中的一朵小白花,满目凄楚哀求。
陵天苏与隐司倾目光不由都带着几分好奇,落在了那名女子身上。
只见她身材窈窕,唯有腹部隆起,看那肚子,显然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叶王府的侍卫并不盛气凌人,眉宇间尽是无奈之色,似是想要弯腰相扶,却又隐隐顾忌着什么。
苦笑道:“姑娘你可就别为难我了,叶公近日以来身子不适,不见外客。”
两行清泪从那楚楚可怜的女子双眸中缓缓落下:“可……可小女子我并非外客……我肚子里的可怜孩儿是叶家子嗣,叶公当真要如此狠心,闭门不见吗?”
陵天苏着实被这句话给惊呆了。
心道这闹得又是哪一出,莫不是爷爷认为他陨落于川芜山,叶家子嗣难成,便亲自出马……
没忍住,陵天苏又偷偷看了那朵楚楚小白花一眼,心道也姑娘最多也才二十多年纪吧。
这……
不行,越想越邪恶了。
隐司倾目光亦是微微有些古怪。
听闻子嗣二字,那名叶家侍卫大哥的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也是顾不得男女大防,他伸手做贼似的赶紧将那名女子扶起来,抬首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没有旁人,这才肃容说道。
“你这姑娘怎么好话不听呢?且不是你肚子中的孩子是不是我们家世子殿下的,世子殿下一年前便去了,您这孩子怎么看都只有几个月大,怎么看都是不妥。”
敛去气息,不被外人察觉的两人同时身体一僵,如遭雷击。
只看见那名小白花女子摸出一块手巾揩拭着哭红的眼角,梨花带雨道:“小女子也绝此事过于荒诞,可世子并非常人,体内有着一半妖主血脉,当年小女子发现孕事时正是一年前,腹中孩子不见长。
足足一年时间才显肚子,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世子殿下又是大晋的英雄,本想着承一夜露水情愿,也是一场极美的好梦,可谁曾想这孩子来得突然。”
“叶家子嗣事关重大,纵然小女子是一介妇人也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家中父母逼问,我都不曾说这孩子是叶家子嗣,小女子知晓世子妃与世子情比金坚,自是不敢奢望名分,只求叶老王爷能够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认祖归宗,也好使得叶家能够继续得以传承。”
一番话说得如歌如泣,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