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大梦惊醒一般坐了起来,牵动了腹部的伤势,身子剧痛难当也强忍着,身上白衫自她肌肤间滑落至腰际也恍若未知。
她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背影,好怕错过些什么,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嗓音如狂风掠过枯叶的颤:“我这是死了?还是说……”
语调微微一顿,双眸之中划过一丝最深的痛:“这又是一场梦。”
梦幻既泡影。
她不要泡影,更不愿沉渡在梦中无法醒来。
那个背影缓缓转过身来,满山萤火苍白了少年的面颊。
他看着她平静缓缓而道:“死?阿笙姑娘若是想死,那劳烦先将我的衣服还给我,暗渊殿的风,太冷了。”
阿笙?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泡影也在在波涛狂澜般的情绪拍打之下支离破碎。
那个人从来不会叫她阿笙姑娘。
只会冷冷直言唤她性命。
而萤火微光之中,那张脸庞,也非万年前那个人的模样。
她思绪有些混乱,半天搞不清楚状况,但胸口之下,却是狠狠一窒。
方才还感觉不到的伤势剧痛此刻如潮水般泛滥倾压而来,碾压至全身每一个角落,疼得脚指头都蜷缩起来。
幽笙面色苍白,神情惨淡:“为何会是你?”
坐在小石上的少年捏拳掩唇轻咳一声:“为何就不能是我?”
拳头放下,唇色是苍白的,不见一丝红意。
可幽笙却未发现,他不动声色收于袖中的拳头,却是湿红了大片。
他虽然成功逼退了那位九夜少君,但对方也不过是忌惮于帝子的身份以及神游境的气势威压。
方才种种,看似从容淡
定,处处领占上风,但其中艰险,唯有自知。
若是演左心神稍稍安定谨慎一分,稍加探测他的真实修为,便可知晓他不过才通元巅峰之境。
如今他底牌耗尽,都绝无可能是演左的对手,更别说在他身后,还有凤凰苍怜这些软肋。
几番简单的对话下来,谁也不曾知晓,他背后衣衫早已湿透,就是接住幽笙那一瞬,拳势余威爆散开来,都为他带来了极重的内伤。
命悬一线的生死交接。
拼的不是修为,而是底气与魄力。
若是底气稍有不足,演左必然看出破绽,必然将他就地诛杀!
幽笙怔怔出神了片刻:“不……不可能的,方才分明是那个人,他肯定还在暗渊殿!”
挣扎起身,她像是一个受惊彷徨的小鹿,阑珊跌撞。
陵天苏眼神无奈,起身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托腮看着她,语气很是平静:“你走光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幽笙忍痛起身的努力全部白费。
顺着陵天苏戏谑的目光低头一看,白衣之下,黑裙不复,雪腻的肌肤几乎晃花了人的眼睛。
演左那一拳阴险歹毒,直接轰灭了她一身的衣衫,就连半片丝缕都不存。
“啊!!!!!”
她尖叫一身,脸上跟蘸了辣椒汁一样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赤着莹白的脚尖蹲在地上,双手掩胸,肩头簌簌微颤。
陵天苏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自己的外衫一角,无言将滑落的衣衫再度拉起覆在她的肩膀上,问道:“能站起来自己穿衣服吗?”
说完,还指了指事先在幽笙身侧整齐叠好的衣物与长靴。
幽笙缓缓抬起头来,那双高贵圣美的眸子也逐渐蕴满了湿润的雾气,眼梢红红,模样看着有些委屈地憋了大半响,才磨着牙齿狠狠道:“你看到了?”
陵天苏收回手掌,遮住自己的眼睛:“没看到。”
幽笙被他这敷衍的态度气得差点吐血,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
陵天苏转过身去:“将衣服先穿好。”
幽笙咬着牙,捏着白衫衣襟,抓起衣物就躲到巨树后面去了。
办响,她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右手时而捂着腹部痛处里,面色虽然苍白,却也没有了方才那般虚弱无力。
似乎是躲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服下了几颗效果显著的疗伤灵丹。
她将白衫外袍扔给陵天苏,面色臭臭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看到陵天苏接过白衫后毫无忌讳的就穿在自己身上,她眼皮微微一抽,突然有些后悔将衣服还给他了。
方才前不久,她还贴身穿着这件衣衫,他居然也不洗一下就自个儿穿上了。
陵天苏穿好衣衫,系着衣带,头也不抬的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儿,我听暗侍说你去找殿帅麻烦吓了一大跳,姐姐,麻烦你行动前长长脑子好不好,你通元,他神游,你去找他麻烦?
你找死不要紧,但麻烦你找死之前能不能先把诛暗弓交给我,修罗王还未死,战功点都还未弄到手,我媳妇儿还等着冥烟果来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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