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空怒吼一声,心口间的伤势震开,大量殷红的血珠喷洒而出,像是凄丽的血色宝石。
但很快,那串串珠珠的血色宝石从内部炽烈焚烧,燃出血色猩红的血焰。
血焰将天地间的无处不再的元力竟是生生逼迫至另一方空间,将对方席卷而来摧枯拉朽般的妖力撕扯成无数道比柳絮还要细碎的气流。
两股力量对立相逼。
竟是隐现血焰更占上风!
云长空并不知晓这股力量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
他只记得,在半年前的北离皇城,他深入敌营刺探情报,影身被其军营之中一名安魄巅峰的军师堪破。
一路追杀至原野。
那时他的修为才安魄初境。
绝境的场景与今日何其相似,他被碾压在尘埃里,死战不胜。
生死须臾之间,他仿佛浑身的鲜血沸腾燃烧起来,最后,他是依靠胸膛之内逼出的一道燃烧的血珠,成功杀死了对方。
而他,亦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神魂犹坠火海,焚烧了七天七夜的痛苦不休,几乎让他撑不住自绝身亡!
那力量虽然强大,但带给他的无穷痛苦,让他无法想象。
至此以后,对于这力量他势如禁忌,从不敢妄动。
可今日!
熊熊燃烧的赤红眸子,妖火肆虐!
比起痛不欲生,他更想好好的活下去!
公子都还没回来,他怎么可以先死!
哪怕神魂煎熬上万年!他也唯有一战!
“啊!!!!!”
金羽刀刀身之上,笔直的淡金竖痕吸收了一滴血焰,在一瞬之间,一股纯粹霸道的天地符力涌出。
云长空举起符意燃烧的刀,一跃而起,地面现出一个两米深的大坑。
而人却是已经跃刀了龙须之下。
劈刀上砍,气势如斩天!
两根巨树粗长的血色龙须在烈火刀锋之中狠狠交击,交击之声犹如金石铿锵,冷冽肃杀。
不过几息之间,血色与血焰弥漫的天空中便挥斩碰撞出了数百道激烈火花。
公子异眉宇沉凝,手中御龙短尺嗡嗡颤鸣,意外于对方不过一名小小安魄,竟然能够在红儿马的化龙攻势之下支撑如此之久。
他十分不喜欢这种令人意外的感觉。
御龙短尺更近一寸,一寸尺身带有强烈的催促意味没入血龙后颈之中。
红儿马怒吼长鸣,气息暴涨,公子异手中的短尺刹时如烧红的烙铁一般赤芒大作!
龙目猩红,一口灼浪炎息从龙肺之中酝酿一瞬,喷涌而出。
龙须下方周身燃着血焰汹滔的云长空被浇淋个正着,血焰骤息大半。
他沉喝一声,声音如含惊雷,散去的血焰虽然不复,却也化作了一道半圆形的强大气流将他身体笼罩其中。
只是燃血的身躯不断在那两根壮硕龙须之下节节逼退!
公子异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凝视着下方倔强的身影,叹息道:“看你人之将死的份上,我不妨多说一句,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一类人。”
云长空哈哈大笑,口中鲜血狂涌,打湿衣襟领口,眼眸分外狰狞道:“是你杀我,你还羡慕我,那咱们对调一下好了!你脖子伸过来,让我砍死你,我也来好好羡慕羡慕你好了!”
公子异俊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笑容怜悯之中隐含兴奋的扭曲:
“你身上有着鲜活的生命,年轻的岁月,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年纪不破二十却已经有了安魄中期的境界,即便是那通元之境也不过是始于足下的修行之旅,可是我却不一样。”
说到这里,他眸子微微一黯:“九州之上有太多的传说,我能够成为这传说之一,可也有着难以与人言说的苦楚。世人都说公子异炼器无双,却不知我修行之艰。”
“我六岁那年,心生修行之意,却被灵界炼器符师秋雨看中资质,收为门徒,专研炼器之道十载,名动天下。”
“可无人知晓,我真正心生向往的并非炼器,而是成为乘风踏破九重天的强大修行者,那年我与师父说明心意,她却说我命格有毁,终身无望通元!”
公子异面色痛苦而狰狞,手中短尺因为过激的情绪而颤抖不定:
“世上总有狂妄之徒言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信命,便耗费四十年光载投身与修行之路,为此我甚至不惜与师决裂,判出灵界!可结果呢!换来的却是举步艰难,修行速度还不如你们这些小辈!至今止步与安魄之境,天道薄我!天道薄我!”
云长空仰头长笑:“原来你不是公子异,而是异老爷子啊!一大把岁数了还在那装什么嫩!”
公子异癫狂之色说静就静,他双眸平淡凝视这那道浴血身影,平静笑道:“你身负大妖血脉,的确天赋异禀,可这世间天才人物犹如过江锦鲤,任凭他们惊才艳艳,也最终会沦为我胯下红儿马的腹中之食!你!也不例外!”
手中短尺再进一寸,御龙尺中符意暴走乱窜,血色蛟龙妖气暴涨如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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