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十分听话的换了一个姿势看着他。
赫连终于剥好最后一粒瓜子,将剥好的瓜子放在她的手心。
苏天灵低头握着粒粒饱满洁白的瓜子,吸了一下鼻子,用手帕包好,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怀中。
赫连不解问道:“你不吃吗?”
苏天灵笑容灿烂道:“嗯,刚刚喝了药,肚子好饱,吃不下了。”
赫连有些无语,刚刚还嚷嚷着要吃瓜子,现在他剥好又不吃了,真是。
药不过是一点汤水,这也能喝饱?
难怪瘦胳膊瘦腿的。
…………
关于灭离宗宗主之死的这一案件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然而处理何修图尸体这一事上,就成了一件麻烦事。
原本在路送房的当值守卫,贺梭恰好就成了处理这件麻烦事的倒霉者。
原因无他。
因为他就是那位负责辅佐司运上官棠办理此案的年轻军官。
虽然不过见面一回,便被她独自甩开。
他在此案中更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可他毕竟也是唯一一个与上官棠有过接触的当值人员。
善后之事自然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在上官棠销声匿迹的前一刻,他还壮着胆子问她如何处理何修图的尸首。
毕竟是一宗之主,没有命令,他可不敢妄动。
但上官棠是谁,案件了结,尸体对她来说,自然是没有了用处。
“随便找个岗扔了吧?”
这是她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贺梭冷汗涔涔,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走在了一条作死的道路上。
不禁十分后悔起来,暗想为何自己要多事来问这位大神。
岗,什么是岗?
而且是扔尸体的岗,那除了乱葬岗,还能是什么?
她竟可以随心随性到这种地步!
可既然这是她的命令,他哪敢不从。
想着如今灭离宗内部已是乱成一团,正忙着选举新的傀儡宗主,哪有时间顾念着死人。
便将何修图尸首套个麻袋往肩上一抗,拿个铁锹就出了门。
虽说扔到乱葬岗的尸体都是不必掩埋,就地一扔,自有那些吃食腐肉为生的乌鸦处理干净。
但贺梭做不到如此残忍。
他虽为军官,手上沾染的鲜血也不在少数。
但何修图毕竟与他无冤无仇,还是一宗之首的枭雄人物,实在不该沦为死后暴尸荒野的惨状。
待黄昏时刻,贺梭才回到了路送房,满手泥污。
他也算是尽责尽职之人,将那片白骨之地的残肢断臂给清理出了一片干净之地,这才将之埋葬。
麻袋与何修图的尸体一起掩埋,也算是有个掩身之物,铁锹也扔在了乱葬岗。
总觉得挖了那里的尸山土地的铁锹在带回来感觉怪别扭的。
然而在此刻,他的麻烦降临了。
路送房是存放未破案的尸体之地,被杀之人,皆是死法千奇八怪,血腥残忍。
有的哪怕只剩一颗头颅,一点残肢,都会被查案人员带到此处安放,直至结案。
长此下来,路送房愈发的阴森鬼气。
再加上地理原因,常年不着阳光,潮湿之气裹挟着尸体的腐臭味,更加使人唯恐避之不及了。
因此,路送房可谓比起那义庄之地还要恶劣。
除了个把当值人员,寻常百姓根本不会靠近此地。
可就在贺梭打道回府,想着总算是完成了一项重任,收拾行李便可以重归罗生门了。
他是大晋军官,亦所属罗生门。
罗生门,乃是大晋朝廷为了处理有关国家大事的案件,专门设立逮捕罪犯的朝廷机构。
而罪牢大理寺便是由罗生门掌权,其权利可谓不可不大。
上至朝廷官员皇子,下至江湖修行者。
只要触及国法,皆由罗生门来执行刑罚。
罗生门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拥有至高的权利,正因为在罗生门内,有着三位国之巨擘强力支撑。
那三位皆是举世无双的修行者,无人知道他们如今的境界已达何种境界。
他们隐于黑暗,如黑幕中的眼睛,在无人可查的状况下,便能洞悉整个大晋形势。
三位皆是神秘人物,不常出世。
而上官棠,正是其中之一。
可怜的贺梭恰好被选中,这才离了罗生门,来了这阴盛之地路送房。
而此刻的阴盛之地,就在他归来这一刻,变得阳气顶足。
原因无他,路送房的大门口,此时已经聚满了人。
这些人,皆为修行者,看起服饰,竟是灭离宗之人!
贺梭心中咯噔一下,头也嗡嗡的响起来。
他不过刚埋完人家宗主的尸体,这手底下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见到有人归来,在众人的包簇下,有一个穿着全身雪白却浑身透着一股邪气的丧服少年格外显眼。
他轻轻拨开看似拥护实则圈禁的手下们,眉峰的皱起之间,隐隐蕴藏着一股压抑至深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