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抓人,也不会连个守卫都不带地让檀邀雨入大殿,更不会对她依旧恭敬。
拓跋焘本想起身,可此时崔浩和监管宗室的建宁王已经在大殿上了,碍于规矩,只好等檀邀雨走进了才询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拓跋焘这口气同方才训斥建宁王时截然不同,虽还带着怒气,却柔和了许多,这让大殿里一直屏息的众人也都缓了口气。
檀邀雨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竟不见宗爱。她压下心底的疑惑,从容答道:“本宫闲来无事外出走走,途径小昭寺附近,遇到官兵在追杀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觉得奇怪便出手拦了下来。后来听说是在抓反贼,便将人又带回小昭寺交给了叔大人。又想着陛下会问起,索性便跟来回话。只是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叔允忙撇清关系,“臣奉旨审带领金吾卫审问寺中的僧侣,禁军负责抓捕。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抓捕时有些逃跑的僧侣被当场处决。”
拓跋焘并不在乎死了几个和尚,他只想知道真相如何。于是追问叔允道:“审的如何了?”
叔允看了檀邀雨一眼,没急着开口。
拓跋焘摆手,“但说无妨。”
叔允这才回道:“方丈主持与几个大和尚都审了,按他们招供的,那些武器是三年前藏在一批礼器里,存放在小昭寺的。来存放的人是个内侍,还给了不少金叶子为佛像贴金身,还说这些礼器是替宫里的贵人私下做法事用的。后来也的确每年都用这些礼器做过些法事。只是都是由那内侍带人来摆放器物,他们寺中的人并未碰触过。”
叔允恭敬地垂着头一股脑儿地说完,倒是完全没去看拓跋焘的表情做何反应。
崔浩听完上前道:“陛下,且不说这些僧侣所招有几分真假,即便全是真的,也不能证明此事是太子所为。”
建宁王也道:“太子殿下素来仁孝,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陛下明察1
拓跋焘冷哼一声,“若不是他,他心虚什么?又为何要逃出皇宫?”
檀邀雨有些讶异,太子逃出皇宫?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一名禁军入内,抱拳禀报道:“回陛下,东宫里的一名小内侍招了,说是他替太子去的小昭寺。”
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现在说人证物证俱在也不过分了
拓跋焘冷眼看向崔浩和建宁王,“你们还有什么好话能帮他说?”
建宁王垂下头,心知太子多半是保不住了。可崔浩却依旧作揖道:“还请陛下不要听信一面之词。无论如何,也该听听太子殿下的说法。”
拓跋焘冷哼一声,“朕知道崔司徒曾经教过太子,可是要在此时徇私?”
崔浩腰杆一挺,底气十足地答道:“臣一切为了大魏,绝无私心可徇!正因臣教导过太子,才更确信太子为人,绝不是犯上作乱之人1
檀邀雨站在崔浩身后,默默看着眼前这个脊背笔直的人,终于还是看见了曾经那位清高直谏的崔氏族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