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爱脸颊抽了抽,想起檀邀雨曾经威胁他的话,讪讪答道:“只是觉得天女今日似乎与从前有所不同。”
“此一时彼一时,”檀邀雨若有似无地叹了声,“以后同中常侍大人来往的机会还很多,劳大人多费心了。”
“不敢当!不敢当!”宗爱后背上的汗毛都机警地竖起来了!檀邀雨越客气,他就越害怕。
檀邀雨余光瞟见宗爱额角的虚汗,心中冷哼,面上却依旧恬淡,“哦对了,大人在宫中可认识名叫乔女的女官?”
宗爱步子一顿,额角的冷汗直接流了下来。以乔女在宫中的职位,宫里不认识她的怕是也没几个,可檀邀雨为何偏偏同他提起乔女?
难不成他同乔女做的事儿都被檀邀雨知道了?!
檀邀雨的眼中再藏不住对宗爱的鄙夷,同他拉开了半步的距离道:“大人若是有缘见到乔女,便告诉她,本宫已经回到平城了。”
虽然已经被吓得三魂丢了俩,宗爱还没忘了点头如捣蒜道:“一定为天女将话带到。”
接下来的两日,檀邀雨半步都没踏出过营帐的大门,任由拓跋焘去解决撤军的事宜。
她只操控着银丝缓缓在营地内游走,尽量多的收集消息。宗爱更是被特别盯梢。
至于撤军,虽然各军统帅都不赞同,毕竟不打仇池,就少了很多战利品。对北魏这种以战养战的军队来说,绝不是件好事儿。
可拓跋焘还是用南方广袤肥沃的土地作为诱饵,让大多数的将领让步了。檀邀雨无论是战力、谋算还是地位,在魏军中都有一批拥护者。
他们虽不似花木兰希望檀邀雨创造一片桃花源,可却深信檀邀雨的神力足以帮助大魏称霸天下。
故而在两日的争吵与忙乱中,北魏大军终于调转方向,撤回平城。
檀邀雨就坐在她来时的马车上,跟在拓跋焘的战马后,两人之间隔着一队骑兵。而那队骑兵却不靠近马车,而是在马车周围留了足够的空间。
这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拓跋焘却像是魂儿丢在了身后,总忍不住回头去看。
虽然邀雨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可他却经常见不到她的面,因为檀邀雨很少有“醒着”的时候。
即便拓跋焘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可想到檀邀雨惨白的脸色,就不忍再追究。
在拓跋焘看来,檀邀雨既然点了头,同意随他回平城,那就不会食言。在这一点上,他和檀邀雨属于同一类人。
魏军此次虽没能攻下武都和阴平两郡,可从枹罕城等地也掠夺了不少财物,算是得胜而归。将士们一路虽不至于说笑,脸上的喜色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拓跋焘受到这种心情的感染,只恨不得赶紧回到平城让他金屋藏娇。
只是这难以压抑的喜悦,却在祝融将两名刺客的尸身丢到拓跋焘面前时,瞬间便被冲淡了。
两人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可人已经断了气。没有身份,没有腰牌,连明显的体征都没有
祝融丢下人就走,拓跋焘甚至连事情经过如何都没来得及问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