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蹙眉,看着空中那看似纤细的绳索,“你是说,其他三郡的人,都是用这滑天索逃了?”
陆真点头,“正是如此。”
“朕还以为她拆了皇宫,当真是修学院呢。”拓跋焘的声音突然自两人身后响起,“这绳索打造和装置怕是都要花费不少银两。若不拆了宫殿,只靠朱家做生意的那点儿积蓄,怕是真没法在短短一年内就造出来。”
崔浩心底虽然也佩服檀邀雨的决策,可此时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时候,他朝拓跋焘作揖道:“陛下,城中人口众多,既然出逃,就不可能躲进山里等战事结束。这附近唯有枹罕城和广武城能容纳三郡的流民,还请陛下立刻出兵拦截这批流民!”
“拦截流民?”拓跋焘疑惑道:“大战初开,此时拦截流民,就算充做战俘,也只会拖累行军速度,崔司徒究竟意欲何为?”
崔浩此时才将心中之计和盘托出,“我军虽几倍于仇池,可论刀兵武器,却依旧远逊色于仇池。故而臣才会建议陛下先出兵酒泉四郡。。”
崔浩又扫了一眼天上的索道,“仇池显然没有足够的财力巩固各郡的城防,否则若是以仇池的弩机架墙,即便是酒泉这种小小的郡府,怕是也要折损我军不少将士才能将其攻陷。”
“大魏的将士虽然不畏死,却不可做无谓牺牲。否则即便我军能顺利攻打下仇池,也要修养好几载,才能重新南下。届时南方局势已稳,就会失了一统天下的先机。”
拓跋焘挑眉,“那崔司徒的意思是?”
“若是能将逃走的流民拦截最好,若是阻截不到,就让我军将士穿着仇池人的衣服,让酒泉的俘虏走在前面,骗枹罕城和广武城开城门!事不宜迟,请陛下早做决断!”
拓跋焘略略思索,各地的位置在脑中浮现,他沉吟道:“枹罕城在南, 广武城在东。以邀雨的性子, 一定会将自己的子民都想办法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流民一定会南下去枹罕城。只有此地才能让武都迅速出兵救援。”
崔浩深感赞同, “既然如此,请陛下这就派兵南下拦截。”
拓跋焘却摇头,“他们既然是早有准备, 现在出兵怕是追不上。必须反其道行之,照崔司徒所言, 让他们先去骗开广武郡的城门, 有了广武郡的弩机, 便是强攻,也能将枹罕城的城门打开!”
陆真闻言立刻抱拳, “臣这便去安排!”
待陆真离开,拓跋焘才斜眼看向崔浩,“崔司徒所说的, 逼邀雨就范的法子, 就是用仇池人的性命威胁她?”
崔浩知道, 这计策虽好, 却失了君子气度,也不符合拓跋焘的喜好。可兵者诡道也, 崔浩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臣一心只想辅助陛下完成一统大业,为答此愿,臣肝脑涂地, 无论何种责难都无所畏惧。”
拓跋焘扫了崔浩一眼,这位汉臣或许不如他自己所说般大公无私, 可这满朝上下,唯有崔浩始终与他一样, 渴望着中原一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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