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继续开口道:“薛猛是您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格,我真的不用多做评判,幼儿园的时候,抢同学的糖,小学的时候,抢同学的文具盒,再大一些,抢姑娘,抢生意……桩桩件件不胜枚举!外面的人都在说,薛猛根本就不像我们薛家的人,他……”
“薛猛的确从小放浪惯了,他小的时候,正是集团事业的上升期,往往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而你母亲呢,对于他们兄妹的宠溺程度你也是知道的,薛猛上初中的时候,把同学打坏了,我训了他几句,你妈就砸东西,发疯了一样的跟我吵架,最后还找关系把薛猛班级里那个挨打的同学给开除了!也正因如此,我在薛猛的成长道路上,甚至没有机会参与对他的教育,包括你妹妹,如今哪怕已为人母,也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像话!”薛仲元看着薛然,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但并无悔意,毕竟以长天集团现在的体量而言,不管薛猛和薛茜怎么折腾,活成什么样,都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家庭环境,薛仲元完全不需要刻意的去压制他们的天性,可以让他们恣意妄为的野蛮生长。
“话虽如此,但李静波并不应该成为您家庭教育失败的牺牲品!他对于长天集团,是有贡献的!而且他是我妹妹的丈夫,您不能因为对于薛猛的过分溺爱,就忽略了李静波的一切感受!”薛然情绪平稳,而且比较理性的替李静波说了一句话。
“静波这个孩子哪都好,唯独不姓薛。”薛仲元嘬着手里的电子烟,同样冷静的出奇:“在长天集团内部,他的晋升空间是有限的,这次集团设立分公司,我能让他去东北挂帅,已经给了他机会,但他的表现,你觉得让人满意吗?”
“您永远都是这样,总是努力的想要做出一副公平正义的模样,但是心里却始终不自觉的对薛猛产生偏袒!”薛然抿了下嘴唇:“这次的事,您真的感觉李静波做错了吗?”
“重要吗?”薛仲元笑了。
“或许以前不重要,但今天很重要!”薛然认真的看向了薛仲元:“老二以前每次跟李静波起矛盾的时候,您总是让李静波做出退步,但是这一次,他不准备退了,他希望能够在你这里得到一个公允的审判,哪怕就这么一次!所以这一次,他不会退!之前在我家的时候,李静波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今天如果能够得到一个公正的裁决,他以后能够为薛家肝脑涂地,反之,他会选择净身出户,离开长天集团!说实话,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害怕了!我害怕这件事,会在集团的其他员工心中,产生一种焦灼!他们会感觉,连您薛仲元的女婿,都可以成为被舍弃的牺牲品,那么薛猛以后是否就可以在集团内部肆无忌惮了!是不是他们在面临薛猛的时候……不!应该说是面对我们薛家人的时候,必须选择无条件的退让,从而委曲求全!爸,我知道您心疼老二,但咱们做的毕竟是生意,一旦长天集团内部,连不同的声音都不允许存在的时候,那么它并非是在走向巅峰,而是被这虚假的繁荣围绕着,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您认为呢?”
薛仲元听完薛然的一番话,同样陷入沉默,看着荀梦把两人的水送进来,又重新将办公室的房门关闭,才抬头问道:“你真觉得,这件事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爸,您没有感觉吗?其实今天这场会议,代表的并非是李静波跟薛猛之间的纷争,而是薛家人跟那些普通集团员工,乃至外姓高层的一场对话。”薛然端起水杯,轻轻的吹开上面漂浮的一朵菊花,淡淡道:“其实您也知道,这次的事,就是薛猛不对,不是吗?”
薛仲元也面无表情的端起了水杯。
“薛猛败了,并不会影响到薛家人在集团内的威信。”薛然再度开口。
“喝茶吧!快开会了!”薛仲元的一双眸子滴水不漏,即便薛然,也无法在其中找到任何破绽。
……
二十分钟后,李静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离开,起身前往了会议室,他进门的时候,薛仲元和薛然父子已经坐在了会议桌主位,除了两人之外,左右两侧还坐着十几个中年男女,这些人全部都是集团内的高层管理,已经算是长天集团的核心力量。
“爸!”李静波跟薛仲元打了个招呼,随后绕过办公桌,坐在了右手边的位置。
“回家之后,去看茜茜和孩子了吗?”薛仲元待李静波落座,宛若聊家常一般的问道。
“见了,但我跟茜茜之间,聊得不是很愉快!”李静波犹豫了一下,如实开口。
“家里的孩子还小,茜茜也不懂事,他们娘俩都需要你照顾,你得学会不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入到家庭当中。”薛仲元语气平和的嘱咐道。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因为带入情绪的不光是我,也有茜茜!”李静波一改往日对薛仲元的顺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咣当!”
与此同时,会议室的房门再度被推开,随后薛猛阴沉着脸,仿佛谁抱着他孩子跳井了一样的走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