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虎跃看见这一幕,本能间往前迈了一步。
“啪!”
一边的壮汉看见虎跃的举动,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医生做手术,你往前凑合啥!”
“哈哈,你还怕我疼哭了啊!”魏立刚看见虎跃脸上的关切,呲牙一乐:“没事啊,这么多年,我啥风雨没经历过!”
“嗯!”虎跃看见魏立刚脸上的笑容,努力抿了抿嘴,但终究笑不出来。
随着医生手指发力,一管液体缓缓注射进了魏立刚体内,虎跃看见这一幕,伸手捏了捏鼻梁,侧开了目光。
“大夫!你这个药,是不是他妈过期了,我咋感觉身上这么疼呢!跟摔碎了似的?”大约三十秒后,魏立刚脸色通红,渗出了大颗的汗珠。
“踏踏!”
医生听见这话,一声没吭,直接扭头去了门外。
“哎,我……哇!”
魏立刚看见医生离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忽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脖子上的血管也随即凸起,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手指因为抽筋,已经开始变形,同时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虎跃:“跃……跃儿?!”
“刚子,对不起!”虎跃看见魏立刚周身抽搐的模样,没敢迎上他的目光:“这件事,我说的不算!而且,我没有选择!”
“操……你妈!我这么信你……你害我?!”此时魏立刚的手因为抽筋,已经变成了鸡爪子一般的形状,脖子也歪向一侧,脸颊贴在了肩膀上,嘴里一股一股的吐着血:“我一直……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我也曾以为,我跟那些人不一样!”虎跃的目光盯着沿炕席向地上流淌的血线,声音宛若蚊子般低微:“老魏,对不起!”
“帮我……帮我一个忙!”此刻魏立刚因为毒性蔓延到全身,内脏已经大量出血,同时也失去了视力,而且伴随剧烈的耳鸣,在这种症状之下,他说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孤山子……孤山子村的养殖场……帮我……照顾我……爹妈!”
“你放心!我一定做到!”虎跃听见这话,眼圈泛红,重重点头。
“孤山子养殖场!”
“孤山子……养……养……”
“……我爹妈!”
已经毒发的魏立刚,已经听不见虎跃的回应,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直到身体僵硬,死状极惨的死在了这间昏暗的小房间里。
魏立刚的亲生父亲,也是个扣大棚种蔬菜的农民,在他对于家庭一词有限的记忆当中,也有这么一间屋子。
自从包图吉死后,魏立刚一路逃亡,手上沾染五条人命。
终究没有逃过自己的劫数。
临死之前,魏立刚最挂念的人,就是在养殖场的时候,给了他几天温饱,拿了五千块路费的老两口子。
这件事真的让魏立刚这么感动吗?
还是因为魏立刚这一生,就只遇见过这么一件感动的事?
没人说得清楚。
更没人会觉得这个血债累累的杀人犯有多么可怜。
而这,或许才是他最可怜的地方。
几分钟后,虎跃面色如常的走出了房间。
“人没了?”在外面等候的医生见虎跃出来,从椅子上起身问道。
“嘭!”
虎跃听见医生搭茬,猛地挥动手臂,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愤怒:“艹你妈!我他妈的不是说过!要让他安安静静!不见血!也没有痛苦的走吗!你做到了吗?!做到了吗?!”
虎跃叫骂之间,对着地上的医生,一脚又一脚的猛踹。
……
长天集团分公司内。
李静波此刻正穿着一套睡衣,开着视频逗着保姆怀里的儿子:“大儿子,想爸爸了没有?”
“……粑粑。”李静波的儿子穿着一套可达鸭的小衣服,流着哈喇子,憨态可掬的开口。
“乖!再叫一句!再叫一句爸爸回去给你买糖!”李静波听见儿子叫的一声“爸爸”,脸上笑容灿烂,但孩子很快被其他东西吸引视线,不再盯着手机,开始在床上乱爬。
“叮咚!”
与此同时,旁边的一部手机响起,李静波将手机解锁,点开了一条发在微信上的照片。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李静波手上攥着两部手机,一部在在开着视频,里面的孩子在售价数万的儿童床上不断打滚、傻笑,周边摆满了价值不菲的玩具。
另外一部手机,发来的是魏立刚的死亡照片,低矮昏暗的小屋里,墙壁上的墙皮脱落,魏立刚衣衫染血,死状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