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阵敲门声,一个青年推门进屋之后,把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来。
“给他!”肖凯对廖聪微微扬头,随后继续道:“记住,最近应该有人会找你,所以千万别跟你平时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家里也不能回,知道吗?”
“你放心吧,我现在欠了一屁.眼子饥荒,就算不用你嘱咐,我也不可能瞎JB出溜!”廖聪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
“我走了。”肖凯扔下一句话,起身推开房门,向足疗店的后门走去。
“凯哥,最近这段时间,你都给这个姓廖的拿了快四十万了,这个姓廖的,纯粹就是个盲流子,一旦在你这开了口子,这种钱要起来,可就没头了!要不然,我处理一下他吧!”跟在肖凯身边的青年,目光阴鸷的问道。
“算了,给他的这些,都是小钱,我当初找上廖聪,就是因为他的社会关系太混乱,更沾市井之气,也更容易让人信服,现在事情还没出头,咱们留着他或许还有用。”肖凯轻声拒绝。
“我就是担心,这个B养的将来会狮子大开口,如果你不给钱,他会反咬你一口。”青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廖聪是一个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了,他贪,但是不傻,知道自己值多少钱。”肖凯摆了摆手,而边上的青年闻言,也就没再吭声。
……
足疗店包房内。
“哗啦!”
廖聪打开肖凯给他的牛皮纸袋,把里面的钱掏出来,发现只有五摞,登时眯起了眼睛,目光中闪过一抹情绪:“他妈的,上次还给十万呢,这次就JB五万?挺大个老板,办事是真他妈差劲!”
“铃铃铃!”
廖聪这边正数钱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也随即响起,廖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喂?”
“干啥呢,沙僧?”对面的人嘻嘻哈哈的开口。
“你有事就说事,别瞎哔哔!”廖聪骂了一句。
“哈哈,今天晚上,我有个哥们在郊区果园支了个填大坑的局,你去不?”对方问道。
“多大的?”
“五十一百!”
“行,你过来接我吧,我去转一圈!”廖聪把五万块钱往大衣兜里一揣,打着电话向门外走去。
……
二期工地,项目经理办公室内。
“滋滋!”
随着马瑞康猛嘬了一口烟,烟丝燃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泛起,在马瑞康面前,有一张写满数字的白纸。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自从马瑞康第一次作假,在公款中为父亲抽出了三十万手术款之后,直到今天,居然已经挪用了数额接近一百五十万的公款。
算出这个数字以后,就连马瑞康自己,都被深深地震撼了。
他最早的初衷,无非是想挪出来一部分给父亲治病的钱,然后将来用项目分红把这个窟窿堵上,但谁知道挪用公款这种事,就像会上瘾一样,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循欲是苦,绝欲也是苦,欲望本身永远没有休止符,而马瑞康这种极度自律的人,在心理防线崩塌的那一刻起,就早已经沦为了欲望的奴隶。
只需要做一个假条子,模仿一个签字,就可以拿到几万、十几万、几十万,这种不用付出任何劳动就能得来的钱,让马瑞康花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疼的感觉,甚至让这个曾经每个月生活费不会超过五百块的人,产生了报复性消费。
如今在马瑞康那个出租屋的衣柜里,售价两万多的西服有六七套,价值数万元不等的手表,也有三四块,一个人去逛商场,上万块一身的衣服,一买就是好几套,在家里叫外卖的时候,一顿饭至少六个菜,有时候一顿饭吃完,有的菜都一口没动,就扔进了垃圾桶。
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让马瑞康找到了活着的乐趣,找到了成功的感觉,即便他知道这样会承担风险,但强大的虚荣心却如同毒品一般的麻醉着他的神经,让他根本停不下来,甚至变得疯狂,在潜意识当中,他已经避免去思考这些事的后果。
但自我麻醉和逃避,终究是无法改变现实的。
已经花钱花上了瘾,走到专柜都会受到店长亲自迎接的马瑞康,早已经在无数的恭维声当中,迷失了自我,更忘了这些挪用的钱,是得还的,直至现实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马瑞康才幡然醒悟,自己花的那些钱,本就不属于自己,而他花钱的时候有多潇洒,等事情败露的时候,就会有多么狼狈。
如果马瑞康挪用的,只是十几二十万的公款,那么凭借他的职位,很容易的就可以调集一部分资金,去堵上这个窟窿,但面对已经累积到一百四十多万的款项,在账面上已经无法平复,他更已经无力弥补。
次日一早,工地这边就将召集工程队和建材商们过来核对数字,准备拨付欠款,如此一来,马瑞康所做的一切,无疑也会大白于天下。
究竟该如何去应对这件事,让马瑞康头痛欲裂,满心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