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慌,这才注意到空气中一直弥漫的气味。
她连忙拉着连理理往窗前走。
“阿姨,我们先走!”
连理理最后却站在窗边不动。
直升机翼旋转掀起的风将身上的衣服吹的飒飒作响,发丝拍打在脸上,隐隐作痛。
连理理看着楼下,心中突然涌上一种冲动。
叶清秋懒得再跟她们耗下去,转头跟叶泽道:“我去一趟顶楼,你先带他们上飞机。”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叶泽一把拉住了胳膊。
“去顶楼做什么?”
叶清秋眸子闪了闪。
“不说我就认为你是在为了让我把她们带下去而故意骗我!我不会放你去!”
“……婚纱,他给我定的婚纱在顶楼休息室……”
她声音僵硬,故作平淡,但是泛红的眸子却难掩她此刻的焦急和不舍。
叶泽深深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道:“你留在这里,我帮你去拿!”
“可是……”
“别浪费时间!”
叶泽沉声道,态度不容置喙。
他说着,就拉过叶清秋,想让她先上直升机,结果却被叶清秋拒绝。
“先让她上。”
不用明说是谁,叶泽也知道是连理理。
叶清秋向来倔,这样的决定也的确是她的处事风格。
叶泽朝着连理理看过来,连理理却退了两步,“先让絮儿上!叶清秋,你是不是不打算管絮儿?我上去你是不是就会把她丢在这里?”
叶清秋的耐心几乎要被连理理耗光!
“我凭什么救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烦她,不出意外,我大抵是最希望她去死的人。”
“你……”
“叶泽哥,先带她上直升机。”
叶清秋没有再给连理理说话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叶泽上前打算强行抱起连理理上飞机,结果却被连理理扬手推开!
“我可以让你利用我救我,但是先让絮儿上飞机,否则我不会上的。”
叶清秋深吸了一口气,“爱上不上,你们想要一起死,那就随便!”
“叶泽哥,抱我上飞机。”
叶泽巴不得。
连理理愣了一下,没想到叶清秋会突然说这些话。
凉絮儿可真不是不怕死的人,楼下一阵阵坍塌声还有火势蔓延灼烧其他东西的响声让她心脏紧张的瑟缩着。
她紧紧拉住连理理的手,紧张的舌头都捋不直。
“阿姨……现在不是……不是置气的时候,您先上去,叶清秋不会不管我的……怎么说我都是叶家人……”
连理理瞪了一眼叶清秋。
叶清秋回身看她,“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上不上?”
连理理动了动嘴,却不甘心说出那句妥协的话来。
叶清秋彻底没了耐心,“叶泽哥,把她弄上去。”
这次连理理没有再拒绝叶泽的碰触,玻璃窗有些高,他纵然再有力气动作也有些费力,毕竟是几十米的高度,一旦有差池,必定伴随着不可挽回的意外。
好不容易将连理理送上直升机安定好,叶泽才拿着两根安全绳索,分别递给了凉絮儿和叶清秋。
他先问凉絮儿,“会系吗?”
凉絮儿有些茫然,叶泽抿了抿唇,走过去帮她系好,然后道:
“你先上去。”
凉絮儿脸上闪过紧张和害怕。
“我……我不敢……”
叶泽已经转身去帮叶清秋系绳索,听到凉絮儿的话,眉心皱了起来。
直升机上的消防员的喊声透过直升机发出的轰鸣声传过来。
“火势已经蔓延到楼下了,这楼层有燃气,马上就要爆炸,抓紧时间!!”
凉絮儿一阵慌乱,急急忙忙朝着窗边走去。
一阵热浪从楼下腾上来,她微微垂眸,就看到肆虐的大火从十四楼的窗户里冒出来,像是巨大的火蛇朝着楼上攀岩。
“快点!!危险!!!”
消防员声音带着震惊和焦急。
叶泽也同样意识到情势迫在眉睫,刚想要上前将凉絮儿弄上飞机,却看到消防员一个捂着脸转过了身。
他一顿,第一反应回头看向一旁的叶清秋,想也没想就扑过去将她护在了身下。
“砰——”
*
楼下一阵惊呼。
就在直升机停留的十五层,爆炸程度比刚刚任何一声爆炸都严重太多。
连盘旋在外面的直升机都被震的往旁边晃了晃。
一旁的司法人员倒吸了一口冷气。
“完了,只救下一个人,似乎是厉总的母亲。”
“还有三个人在里面,估计凶多吉少了。”
“倒是没想到,叶大小姐居然会死在这里,年纪轻轻……”
说话的司法人员衣领突然被人抓住,双脚几乎离地。
手臂因为承重着几乎一整个人的重量而变得紧绷结实,洁白的衬衫袖口因为紧绷而起的肌肉被撑到了极限,紧箍在肌肤上。
冷冽带着嗜血的眸子如同一双尖锐的獠牙,时刻准备着将谁的脖颈咬断。
“你说谁会死?”
那人喉咙被勒,脸色涨红,“是……叶大小姐……刚刚上去救您母亲和凉小姐的人是叶大小姐……”
厉庭深身形突然晃了晃,抬头看向直升机停留的地方。
他不相信,因为不合理。
“胡说!她去了医院!”
她父亲病危,她跟着她父亲去医院才是最合理的事情。
“可是真的是啊……她和她身边的手下……一起上去的,我们都亲眼看……咳咳咳……”
旁边的其他司法人员连忙应着,“对,厉总,他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叶小姐从救护车上下来了……”
“快看!直升机上还吊着人!”
厉庭深猛然抬头望去,被掉在直升机上的身影,是凉絮儿。
此刻的她捂着脸,尖锐地嘶喊着,穿着单薄的身上布满了鲜红的血。
没多久,她便被拉了上去。
“还有两个人!”
厉庭深定定看着直升机的方向,期待着那扇窗户上突然浮现出那抹熟悉的身影。
黑眸不曾眨动一下,紧紧锁着那个方向,容不得一丝丝的光透进去。
身体紧绷僵直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