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皓月

天上的两颗太阳竟是直接爆掉了一颗，如果说，这两颗太阳分别是昊天的两只眼睛的话，那么这一战，红月打瞎了昊天的一只眼睛。

    等到昊天那三道分身彻底消散开来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连忙从结界里面出来，朝着红月的方向掠去。

    冲到红月面前的时候，我也注意到，在红月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她的身体在和昊天的对战之中，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可以这么说，红月之所以可以撑到最后，那完全就是靠着她那一股子意念坚持着。

    见到我来了，红月也是奄奄一息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开口说道，“看清楚了没。”

    “嗯！”我知道，红月因为这一战，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潜力，她身上的生机已经完全被斩断了。

    “昊天，并不是无敌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击败的。”红月小声开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只是，我的任性，害了很多人啊。”红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小仙界，日后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地仙境以上的存在了，我和昊天的一战，直接将这片天地的一切可能性都打断了。”

    “怎么会……”我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

    “我们打完了小仙界万年以来的积累，所以，最少，最少万年以内，是不可能有人突破修魔海了。”红月开口说道，“我也对不起你，因为，你的道路，在这一刻，也是被我活生生的打断了。”

    “没关系的，至少，你告诉我，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就算前进的道路被堵上了，我还是可以继续走下去，迟早能给我找出来一条道路的。”我开口说道。

    “没用的，已经没有任何路了，通往未来的道路，已经彻底被封死了。”红月开口说道。

    “小佛爷，有没有办法救她？”我开口说道。

    “有是有，你可以将她的灵魂融合在蜀山剑宫之中，日后找机会帮她凝练出肉体后，自然也就可以复活了，就好像是你复活我一样。”小佛爷开口说道。

    我顿了顿，看着红月，开口说道，“红月前辈，我不管什么前面的道路是不是堵了，你还不能死，我有办法救你。”

    说完，我便是把小佛爷的话说了一遍，旋即又从自己的天地金锁之中拿出了霸皇龙莲，看到霸皇龙莲的一刻，我能感觉到红月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对生的渴望。

    不过，她很快就摇了摇头，“算了，我做了愧对一界的事情，那么，就让我的残躯来弥补吧。”

    “什么意思？”我呆呆的看着红月。

    就在这时候，在红月的身上竟是开始再次弥漫起生机来，她的身体竟是再次充满了力量，不用我的搀扶，也可以立于空中。

    “小子，你很优秀，剑九选择你，是没有错的，这么长的时间，你的表现，我偶尔也能感觉得到，你顿悟的那法则，很强，说不定真的是击败昊天的真正办法，我的路只能走到这里了，接下来要走的路，就要看你自己努力了，现在，就让我在最后的最后，再帮你一把吧。”红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感觉到了红月的死意已决，内心也是一紧，“红月前辈，我有办法救你的。”

    红月摇了摇头，“他不在了，我就算是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我曾经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找到他，我无悔，但他既已经不存在，我也没有必要再苟活于这世上了，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挺好！”

    红月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圣洁的气息，我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完全超脱于凡人的气息。

    就在这时候，我的脑海中，洪荒生死经忽然开始发出意动来，呲啦一声响，在洪荒生死经之上，竟是活生生的撕下来一张金页。

    而在那金页之上，写着一句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这金页直直的飘到了红月的手上，红月怔怔的看着手上的金页，她眯起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东子。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吗？”红月轻轻笑了笑，“不知道，在那个世界，你是否能看到那一轮明月呢？你是否又能想到，那一轮皓月，便是我呢？是否还记得几千年前，那个你魂牵梦绕的身影？是否还记得，那个叫做红月的女子，那个只会用剑来表达自己情绪的女子……”

    “绝情不是真的绝情，忘情也不是真的忘情，只要有情，人间处处便是真情，这就是绝情剑的真髓。”

    这一刻，红月身上再无一丝戾气，旋即她的肉体开始迅速的剥离着，而后，一道圣洁无比的灵魂从她的肉体之中钻了出来。

    那洪荒生死经的金页也是和这道灵魂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竟是化作一轮新月，冉冉升起。

    小仙界本没有月亮，两轮烈日代表着昊天的两只眼睛，而在这一日，一名叫做红月的女子，登天与昊天一战，打瞎昊天的一只眼睛，以身化月。

    整个小仙界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有的人甚至生下来都没有见过月亮。

    这一天，小仙界有了黑夜，小仙界终于开始挣脱开一丝丝昊天的束缚，至少在黑夜，天空中挂着的是那名叫做红月的女子，而不是昊天那双严厉的眼眸。

    天地间那被严重消耗的灵气竟是开始迅速的补充起来。

    甚至于，整个小仙界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体内竟是开始阴阳调和起来，那禁锢了许久的实力隐隐约约有着快要突破的趋势。

    一直以来，之所以没有人突破到修魔海，其中大多数原因，便是空中只有太阳，没有月亮，而红月的出现，却是让这天地之间的禁锢彻底被打开了。

    这一天，小仙界的所有人，都记住了那个名字，红月。

    而我，则是呆呆的看着那已经升到半空中的皓月，看着那退避三舍的太阳，内心中忽然涌现出一道酸楚的情绪。

    我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我只知道，红月用自己生的希望，打开了昊天的禁锢，让一切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一天，通往修魔海那条狭小的路，被开辟成了康庄大道。

    她本可以活的，却选择了死，只是为了更多的可能性。

    “逆天这条路上，本就有许多先驱者，她不过是其中的一名，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先驱者，才会将那一个个不可能，真正化作了可能。”小佛爷开口说道。

    而我的脑海里，却依旧在盘旋着红月化作皓月前最后一丝声音。

    不知道，此刻剑九前辈能否看到这空中的一轮明月，看到了又能否想到这就是，红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