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村子边缘,那股阳气波动的感觉更加剧烈。放眼看去,地面上乱七八糟,还有一些被简单处理过的脚印。
若是再过十几分钟,满天飞雪会把这些脚印完全覆盖,表面上看来毫无异状,但就目前来看,这些脚印却清清楚楚的暴露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邪祟留下钓鱼的陷阱,还是真的有驱魔人在这里避难,于是就没有轻易露面,而是身子一晃,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一栋相对完好的房屋顶端。
站在房屋顶端,我才发现废弃村庄旁边竟然还有两个暗哨,一个伏在雪地里面,只露出一双戴着夜视镜的眼睛。
一个隐没在墙角之中,全身收敛气息,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
我心中一动,有暗哨,就说明废弃村庄里的绝对不是普通难民,说不准就是来自镇北驱魔军团的高手。只不过一群驱魔军,鬼鬼祟祟的藏在这里干什么?
想到这,我就屏住呼吸,收敛阳气,就连身上的温度都逐步下降,变得外界环境相差无几。
透过屋顶上的破洞往下一看,屋子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这个破屋子里的确有一小队的驱魔人,数量不多,只有五个。他们或坐或站,有的低头仔细的修补军刀上的符文,有的则眯着眼睛养精蓄锐,也有的像是侧耳倾听,似乎是在倾听外面的声音。
军中的驱魔人感觉向来是极其敏锐,我暗中窥视对方,若是被发现了,说不得就要引发什么误会。
这档口,不管对方到底是干什么的,我都不能轻易被对方察觉。
周围的气氛很沉重,大家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小六子,几点了?”
有人飞快的回答:“凌晨一点十二分!”
那沙哑的声音沉默了片刻,说:“时间差不多了,这群王八蛋怎么还没来?”
四周再次沉寂了下去,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才又有人轻声说:“头,咱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话音刚落,四周瞬间变得阴冷起来。那沙哑的声音冷笑道:“都这档口了,你跟我说对错?潘子,你什么意思?”
那个叫潘子的人急忙回答:“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个身材健壮的家伙霍然起立,冷冷的说:“潘子,咱们兄弟几个出生入死多少年了?今天做出这个决定,都是经过大家同意的!”
“当初咱们是怎么说来着?嗯?”
被那个壮汉的气势所迫,潘子几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咬着牙说:“头!我只是想,这件事一旦成了,生死防线被破不要紧,可是锡林郭勒城和周边军镇,全都要沦陷在死人手中!”
“头,特案处不会放过咱们的……”
话音刚落,那壮汉陡然向前一步,粗壮的臂膀瞬间压在潘子的咽喉上面,巨大的力道撞在墙壁上,就连墙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壮汉森然说道:“潘子!现在反悔,是不是有点晚了?咱们可都是喝过冥河水的!一身精血,也全都给了尊敬的鬼先生。”
“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若是临阵退缩,鬼先生一定会把咱们的事情捅出去!你以为特殊战斗营会放过咱们?”
“你以为陈无夜会放过咱们?”
“潘子,都什么世道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阴气也一天比一天重!现在因冤屈而死的或人们,有多少化作阴魂,在后方捣乱?”
“鬼之国,酆都十二城,又有多少死人在旁边窥视?”
“西方驱魔世界已经千疮百孔了,除了神圣国度和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之外,几乎大片土地都成了赢天命和太阳神的地盘儿!就咱们中土,还能支撑多久?”
“难道你没发现,后方支援前线的物资越来越少了吗?汽油短缺,刀剑短缺,就连他娘的军粮都快不够了!现在的阴气,已经影响到了华北和江南两个粮仓!三年了!粮食减产已经三年了!”
“咱们不寻找一条活路,难不成真的要战死在这片荒原上吗?”
就像是为自己找借口,也像是在劝说自己临阵退缩的同伴,更像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个壮汉几乎是用吼叫一样的形式,说出了中土目前面临的所有困境!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番话虽然是说给潘子听的,却着实让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中土的驱魔形势,已经差到了这种程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