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午夜十二点了。
深更半夜鬼敲门,这对驱魔人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有些驱魔人外出接活,身上阳气泄露,总会引来一些孤魂野鬼来打扰。
当然,这些孤魂野鬼并不是找麻烦的,而是来求助的。比如冤死的想要伸冤报仇,丢了零部件的,想要找到丢失的部位。
更有一些孤魂野鬼甚至还想求一些香火,以求能继续游荡在阳世。
喀什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驱魔人却还真没几个出名的,我初来乍到,又没有收敛身上的阳气,引得一些孤魂野鬼前来求助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好歹都是一些可怜鬼,既然求到门上,不见一面也不好意思。更何况郑克秀既然是宋末第一术士,指不定跟这些孤魂野鬼也有什么交集,趁着这个口风,打探一下情况也是不错的。
我随手搓了一把脸,然后把镇邪短棍放在腰间,顺手摇晃了一下琉璃吊坠,一阵清脆的叮叮声就传了出去。
声音一响,外面的敲门声立刻戛然而止。
我艺高人胆大,也不担心厉鬼害我性命,伸手就打开了房门。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一股阴风吹过,四五个鬼影飞快的躲在了角落里探头探脑。
我双目如电,朝周围扫了一眼,冷笑道:“进来吧!”
驱魔人有雷霆手段震慑妖魔,却也心怀慈悲,同情弱者。这些战战兢兢的鬼影身上邪气不显,想来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都是老实人家,冒着被我收了的风险来寻求帮助,若非不得以,谁也不愿意跑来找我。
所以我让他们进来的时候,就顺手在包里取出三支安魂香,点燃后放在了桌子上。
那几个鬼影起初的时候战战兢兢不敢进入,但是闻到安魂香的味道,才仿佛下定了决心,飘飘荡荡的进了屋。
它们倒也是懂规矩的可怜鬼,刚一进屋就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却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我扫了一眼,这四个孤魂野鬼两个是老人,一个是妙龄女孩,还有一个竟然是个五六岁的小孩。
老人身上脏兮兮的,即便是做了鬼,身上似乎也散发着一股霉味,妙龄女孩是维族人,皮肤白皙,高鼻阔目,乍一看上去漂亮的很。
小孩的形象有点模糊,可能是身上阴气不足所导致,他怯生生的藏在女孩背后,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的目光一一扫过,说:“我初来乍到,规矩还是懂的。既然你们求到我头上,也算是做一点善事。说吧,我能帮你们什么?”
一个老汉满脸赔笑,说:“大师,这种事本不应该麻烦您。但是我们几个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半夜敲门。”
我说:“既然让你们进屋,就说明我愿意帮你们。说说看吧,我若是能做到,绝不推辞。”
夜半鬼敲门,定然是有冤屈诉说。这四个可怜鬼的冤屈,就在于他们的尸体。
三年前,有疯子受到刺激,持刀上街,连捅了十几个无辜民众。后来那疯子被当地武警当场击毙,又喊来救护车,紧急救助受伤群众。
但是因为事发突然,十几个民众仍然有七八个人伤重不治。其中就包括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妇,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孩,还有一个在混乱中跟父母走散的小孩子。
按照圈子里的说法,这些人阳寿未尽就死于非命,乃是标准的横死。横死之人不得接引,不入地府。
除非有高僧超度,否则的话三魂七魄只能在附近游荡,要么等到寿命终结的那一天,要么就等着魂飞魄散,尘归尘,土归土。
那时候禁止迷信宣传,当地有关部门又不愿意让这件事闹大,只能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理,尽量淡化事情的影响。
所以压根儿就没人想过要请高僧来超度亡魂。只有死者的父母家人,趁着头七的时候在死亡现场烧了一些纸钱,然后哭天喊地的就回去了。
可是几个可怜鬼连地府都进不去,更别说享受那些纸钱了。
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喀什城中游荡,苦苦熬到阳寿到了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苦了一些,却还算能坚持得下去。直到喀什城中来了一只白猫。
那只白猫是个流浪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身白毛脏兮兮的,还凝结成了一绺一绺,看上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但是白猫虽然长得难看了点,但一双眼睛却贼亮贼亮,绿油油的还能看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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