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再调整一下,尽量精致些。”
何仙崖知道他们有事要说,马上拿了伞出门去了。
江帆对着何仙崖躬身,等他走了之后才来到庞雨身边。“刘秀才和方应乾都在安庆,昨晚焦国柞与他们在集贤门内的如意楼见面,伺候酒水的婢女是漕帮一个兄弟的亲妹,她在门外听到一些,刘秀才提到桐城的免火银,又说想
要在码头牙行占一份,若是大人不答应。否则便要向应天巡按检举。”
庞雨点点头,现在桐城生意不好做,连赌场也赚不到多少钱,码头和牙行算是安庆的优质资产,看来想动脑筋的人不少。
“焦国柞怎么说的。”
“他似乎不太敢,但从刘秀才言语中可知,他这几月输了许多银两,刘秀才和方应乾都认定他私分了免火银,才有这许多银子参赌。”
江帆埋着头,庞雨没有说话,但江帆猜也猜得到肯定是拿了,否则庞雨当班头的时候哪有那许多银子养壮班,桐城百顺堂的本钱又从何而来。
“还说了什么。”
“还提到叶家老宅曾关了一个人…”
天空中又一道闪电划过,沉闷的雷声随即滚滚而来。庞雨眼睛眯起,江帆静静的候着。他们两人都是此事知情者,叶家老宅曾关过的人,涉及到陈仕辅,会牵连出庞雨勒索官员,并帮助包庇罪行,罪名远远比私吞免火银要
大。现在庞雨在安庆的事情推动顺利,与皮应举和陈仕辅的支持密切相关,特别是码头事务,全靠陈仕辅的出力,一旦有人开始留意此事,就是极大的风险。而这个消息,毫
无疑问是从焦国柞那里流出的。
半晌之后,庞雨淡淡道,“刘秀才和方应乾既然来了安庆,就让他留在这里。”
“属下已经挑选了三十名漕工中勇悍者,与城中青皮喇唬群殴还行,但若是要讲刺杀,恐怕还不足。”
“此次不用漕帮动手,由郭奉友执行,但江帆你要参加谋划。”
“那焦国柞…”
“焦国柞由军中处置。”
“他虽是大人结拜兄弟,但留着终是隐忧。”
“本官说了,焦国柞由军中处置。”
江帆低声应了,抬头看了郭奉友一眼。“还有一事要请大人相助。安庆沿江的老人说,这水可能要涨到城墙,漕帮的人基本都住在城池东的西两侧沿江地方,这两日暴雨后,皆积水难以居住。城中各寺庙庵堂大
多已经注满,还有七百多漕帮中徒众无处落脚。”
庞雨点点头,如果江帆能处理好这件事,将会迅速的获得漕帮的凝聚力,但漕帮眼下七百多人,好些都拖家带口,加起来恐怕会超过两千。
“此事我来解决,你尽快统计一下需要安置多少人。”庞雨转头对郭奉友道,“记一下,让人把守备府的房屋收拾收拾,尽量空出来接纳漕帮。”
郭奉友立刻应道,“是,大人…要收拾哪些房屋。”
“除了武库和我的卧室之外,所有的房屋,包括后衙。若是还不够的,让军队腾挪,一定要把所有漕帮的人安置进去。粮食从军中调用。”
庞雨说罢又看着江帆,“每个人要先说到,守备府是临时给他们救急,不是让他们长住的。”
“属下明白了。”
“此事回去交代给你的手下办,你午后便过来,办那刘秀才方应乾的事。”
……
大江上游的暴雨到了第三天,江水漫过了码头,沿江房屋多被水浸泡,江水从城门进入城内,街道上开始积水。
有楼层的民居人满为患,城中居民都找附近的高楼落脚,一些无处可去的百姓只得拖着家当上了城墙,搭建起简陋的窝棚草厂,苦苦忍受着风吹雨打。
黄昏时雨稍稍小了一些,到夜幕降临时雨势增强,还伴随着大风,风雨继续在安庆的土地上肆虐。
雨点拍打着万千瓦顶,积水的街道上水花四溅。
全城没有一个更夫巡夜,夜幕下的安庆一片漆黑,唯有集贤门内的如意楼上,有几扇窗户还透出些亮光。如意楼外风雨交加的街道上,出现了几道黑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