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直至天荒地老。
……
翌日清晨。
慕时欢睁眼醒来时室内还是暗的。
怔愣了两秒,她清醒,下意识地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握着,才一动力道就加重,条件反射般的动作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她抬眸,男人英俊安静的睡颜映入眼帘,似乎睡得很沉,但其实,她知道他的生物钟一贯很准,鲜少有睡迟的情况。
想到昨晚看到的他眼中疲惫……
慕时欢心疼,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脸。
手,在下一秒被扼住。
慕时欢眨眨眼。
“我吵醒你了?”她问。
不动声色将眼底不该有的情绪掩去,厉憬衍摇头,松开对她的桎梏,而后手掌摸上她的额头。
“还有些烫,”清晨的嗓音格外沙哑低沉,他说着,轻吻上她额头,“今天吃中药,我让徐姨煎好了给你送上来,就在家好好休息哪也别去,嗯?”
慕时欢下意识点头:“好……”
说完后,脑中忽的想到昨天,她又开口:“昨天的事……”
“会解决的。”
脸被捧着,她被安抚。
慕时欢闻声看向他。
见状,厉憬衍将昨天她昏倒后的事告诉她,包括那个突然失踪的男人,同时他又告诉,就算找不到那个男人,就凭警方掌握的那些所谓证据也不能定罪,毕竟受贿不是事实,证据也漏洞百出,今晚之前就能完全解决。
忽而想到昨晚她的担心,想到她被带走前还在为他考虑,心念微动,他如同上瘾着魔一般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厮磨辗转。
“没有给我惹麻烦,何况我说过,就算惹再多的麻烦都没关系,老公替你撑着解决。”
低低哑哑的声音,字字落在了慕时欢心上。
她鼻尖蓦地一酸。
“嗯……”手指攥着他的睡袍,她低声应下,有些哽咽。
只是下一秒,她想到了那晚唐遇在车上警告她的话,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僵硬。
厉憬衍敏锐察觉到了。
他停下,指腹轻缓摩挲她的脸蛋,黑眸沉沉注视着她,他问:“怎么了?”顿了顿,他再问,“之前你说等我回来,要跟我说什么?”
四目相对。
慕时欢眼眶微热,那会儿怪过、难受过,可此刻看着他的眼睛,她忽然觉得很多事其实是她想太多,是她不够信任他。
明明说好要乖乖陪在他身边,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支持。
可……
她点了点头。
“你没回我微信那天……”咬了下唇,慕时欢才说,“孟粱……当着我的面给你打电话,你接了,我……我心里很不舒服,很难过,我觉得……”
早已在那晚就猜到,但真的听她说起又是不一样感受,何况那时此刻心态截然不同。
“那天……”
“我相信你。”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
慕时欢忽地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下,而后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那晚你解释过了,不用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相信你,无论别人说什么,我相信的只有你。”
只有你……
轻轻的几字,却瞬间在厉憬衍心上印下深深痕迹。
心尖……灼烫。
“嗯。”他望着她,哑声开腔。
像是心上的巨石挪走了块轻松了些,慕时欢开心地又亲了他一口。
唇瓣相触的瞬间,厉憬衍很想将她禁锢继续。
他对她就是上了瘾着了魔。
“还有……”
忽然,手指被勾住,接着,她的手指插进了他的指缝间,和他十指交缠。
此刻,慕时欢是紧张的,如果卧室够安静,细听下便能听到她紧张的心跳声,她甚至舔了舔唇。
“唐遇……唐遇说……”
“……你他妈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慕时欢不爱你!她有深爱的男人,还有孩子!”那晚唐遇的嘲讽在他的名字说出来时涌出了厉憬衍脑海。
他垂眸,不动声色敛去所有情绪。
慕时欢没有察觉。
她越来越紧张,是对唐遇的那些话有些不敢面对,亦是对过去的迷茫焦虑,甚至是懊恼。
可她同样明白,她必须说。
咽了咽喉,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说:“他说……两年前你眼睛看不见过,还说……我在那时候毫不犹豫地决绝离开了你,不会陪你一辈子……”
那晚的煎熬似乎在卷土重来,随着她每多说一字,煎熬便多一分,渐渐的,犹如烈火灼心。
而也就是这时,她突然想到了厉念淮在别墅门口为了让她离开厉憬衍而说的话。
对不起厉憬衍的事……
一个激灵,慕时欢呼吸微滞,再开口,喉间艰涩:“他和厉念淮说的……是同一件事,对么?唐遇说的,就是我对不起你的事,是这样么?”
她忽然不敢想象,如果是,那在那种情况下离厉憬衍而去,换做是她,恐怕她也不能原谅,何况他……
慌乱间,手被紧紧握住,暖意蔓延。
“想知道?”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厉憬衍问。
慕时欢眨了眨眸,呼吸急促,但她极了强忍着。
“嗯……”她点头,“告诉我,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