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参加科举了,只能老老实实在家里读书。
“我以后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也不能为官,不能造福天下了。”盛怀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妻子正在家里等待的模样,心中十分惭愧,隐隐之中还有一丝后悔。
“什么?不能参加科举了,这是为什么?难道这是陛下的圣旨,这是对你的惩罚吗?”一个读书人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没想到惩罚这么严重,一个读书人不能参加科举,这和死亡没有任何区别。
“凭什么,盛兄仗义执言,直面天子过错,说出了我们读书人的心声,这有什么过错,朝廷诸公难道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吗?任由事情发展到现在?”顿时有人失声惊呼起来。
这些读书人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彻底的将盛怀打入凡尘,连科举的机会都不给他,想盛怀家中贫困,身边也没有积蓄,就这样返回自己的家乡,从此落魄一生,十分凄惨。
“哎。”盛怀心如死灰,个人的前途遭遇波折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自己无颜面对自己的老母亲和妻子,两人节衣缩食,让自己读书,期盼着自己能够出人头地,现在一切都没用了,自己将再也无缘科举,日后成为一个布衣,母亲和妻子的辛苦将会付之东流。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绝望,想到母亲和妻子失望的眼神,还有操劳的双手,苍白的神色,盛怀整个人都感觉天塌下来了。当下再也顾不得身边的同窗,踉踉跄跄的朝客栈而去。
“盛兄,盛兄。”身后的几个读书人见状,赶紧喊了起来,可惜的是,盛怀对此充耳不闻,他心中一片绝望,哪里还有心思和几个同窗聊天。
“哎,陛下实在是残忍了,居然断了盛怀的科举之道。”
“盛怀有什么错,他只是为孔先生说了几句话而已,学生为老师说话难道有错吗?”
“再看看齐王,在别人灵前放肆,最后也只是关了禁闭,然后罚点钱而已,这多不公平。”
“哎,朝廷也太不重视我们这些人了,走吧!走吧!”
几个读书人看着盛怀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甚至在心里面,他们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出头,否则的话,自己或许也会和盛怀一样的下场,丢了自己的功名和前程。
至于孔氏,这很重要吗?大概不重要了,如果连自己都保住了,又怎么可能去为其他人考虑呢?对于盛怀,他们是感到可惜,但仅仅只是说说而已,真的要做什么,恐怕也不敢。
第二天一早,李煜刚刚在李秀宁姐妹服侍下穿衣服,就见高福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李秀宁见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高公公,这是天塌下来了?还是敌人入侵了,这么早就打扰陛下。”
“陛下,两位娘娘,盛怀死了。”高福苦笑道。
“谁死了?盛怀,盛怀死了?”李煜先是没有反应过来,此刻一听,顿时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盛怀怎么死的,谁杀了他?还是自杀。”
“这个,应该是自杀。昨晚在客栈中自杀的,一早就禀报了燕京府衙门,杨师道此刻还在宫外候旨呢!”高福赶紧禀报道。
“没出息的东西,不就是不让他参加科举了吗?不参加科举会死吗?世上道路千万条,他就偏偏选择这一条?他死了倒是很干净,他的老母亲,他的妻儿老小谁来管?真是一个无能之人,只有无能怯懦的人才会做出这样选择。”
李煜双目赤红,声音很大,显然对这个盛怀十分不满,他很贫穷吗?朝廷针对读书人也是有补助的,虽然不多,但总是有点的,回去之后,当个教书先生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一言不合就自杀身亡,这样的人也是没有什么出息的,就算当了官也是这样。
“是有些可惜了。”李秀宁冷哼道:“不过,也很可恨,身为男儿,上有老,下有小,居然自杀,将自己的老母亲和妻子丢在一边,十分可恨,一个自私自利之人。”
“陛下,这个人已经死了,家中的老母亲和妻儿,当如何是好?”高福有些担心。
李秀宁瞪了对方一眼,吓的高福顿时不敢说话了。
“还能怎么办?送点钱财给他母亲和妻子就是了。这是盛怀自杀的,难道是别人杀他的吗?”李秀宁冷哼道,她凤目中闪烁着一丝恼怒,冷哼道:“这个杨师道也是无能之人,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禀报天子,内阁就知道处置吗?他的俸禄那么高,还处理不好这件事情吗?诶,陛下,你还没有用早膳呢!哎!”
李秀宁话还没有说完,李煜就阴沉着脸就出了大殿,身后的李秀宁姐妹两人看了之后,最后化成了一声长叹。
内阁,高士廉看着眼前的杨师道,脸上儒雅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指着杨师道,冷笑道:“杨师道啊杨师道,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件事情能禀报给陛下,能让陛下知道吗?昨天陛下才让盛怀回去读书的,日后安心当个教书匠,昨天晚上盛怀就自杀了,这不是明摆着与陛下的决定有关系吗?你这么禀报陛下,陛下心里会怎么想,他会认为是自己逼死了盛怀,可是这件事情与陛下有关系吗?”
“盛怀状告天子和齐王,污蔑朝廷,本身就是死罪,陛下仁慈,才让他回去安心读书,是他自己想不开,这才自杀身亡的,这与陛下有关系吗?这件事情你处理不好吗?你处理不好,还有崇文殿,你自己无能,难道我们也无能吗?还让这件事情惊动陛下,你,你无能到了极点。”
高士廉昨晚睡的比较晚,大夏即将出征,他作为值班阁老,昨晚是睡在崇文殿的,没想到一早就听到了这样不好的消息,还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禀报给皇帝了,顿时勃然大怒,逮着杨师道就是一顿臭骂。
杨师道低着头,嘴角却是露出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