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往翟丹青的特护病房走去,走到病房前的过道,张恪又从轮椅上站起来。
“你不是失血过多头晕吗?快坐到轮椅上。”梁格珍按着张恪的肩膀,要他坐回到轮椅上。
“也没有什么事,不要让里面人看到大惊小怪的。”张恪说道。
翟丹青倒是失血过多,斜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眼神也没有力气,软绵绵的看着张恪走进来,看到他只是手臂吊挂在胸前,倒真是心安了,两人对望了有两秒钟,翟丹青就将视线移开,微侧着头无力的跟卫兰说着话,抱怨不该将消息告诉她爸妈,会惹得家人担心受怕的。
“没关系的,特意吩咐市里派了车,还调了警车开道,电话里都跟你爸妈都说清楚了的情况,让他们放宽心才将他们接过来的,”梁格珍拿出手机,走到病榻前异常亲切的说道,“要不我这就帮你拔电话,让你跟你爸妈通一下电话,他们也就更放宽心了……再过一个小时也该到建邺了。”
卫兰与孙静檬站起来将椅子让给梁格珍坐,翟丹青挣扎着要欠起身子,牵动胸口的伤口,眉头痛皱了起来,梁格珍忙按住她的肩膀:“你不要动,我来帮你拔号,你轻轻的说两句话让他们安心就可以了——都怪张恪这个惹祸精,偏生生的要你替他白挨这一刀……”说着就哽咽起来,对奋不顾身替张恪挡一刀的翟丹青,梁格珍从内心深处充满的感激之情,之前对翟丹青的那些偏见自然也就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了,只是没好意思开出口,要不然这当场又要将翟丹青认作干女儿了。
大家都挤在病房里,张恪也不便跟翟丹青说什么。折腾了一夜,此时天光微明了,他的手臂几乎给扎穿,也流了不少血,倒真是感到有些乏力头晕了,手臂的伤口没有麻醉,还是很痛,他妈让他去病房休息,他也就先去隔壁的病房换了病号穿的衣服休息,他原打算等到翟丹青父母过来再休息的,与父亲在房间里说着话,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就看见唐婧坐在床前手臂屈在床沿上支着下巴看书,都不晓得谁将消息告诉她的,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脸蛋。
“你醒过来了……”唐婧欣喜的坐直身子,又觉得手臂有些发麻,手轻揉着胳膊肘,脸歪过来,将张恪的手掌夹在脸与肩之间,感受他的体温。
“也没有什么事情,还不想让你担心的呢……”张恪笑了笑,睡足了一觉,感觉已经好多了,伤口也收住了,不怎么疼痛,轻捻着唐婧的耳廓,问道,“我睡了多久?”窗帘拉着,室内灯光柔和,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久。
“太阳快落山了……”唐婧站起来帮张恪将窗帘拉开,让落日余晖倾泄到房间里来,洁白的房间像骤然染上一层霞光。
外间的人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门给人从外间推开来,静檬搀着她父亲孙尚义的手臂探头往里看,一脸的关切,问候的语气刻意的淡了些:“你醒了,我爸跟唐婧乘中午的飞机赶到建邺的。”推门走了进来。
张恪看见外间的沙发上还坐着他不认识的人,六十岁左右,脸上的皱纹很深,身上的中山装洗得发白,但熨得服帖,这时候也跟着站起来,在门外不晓得要不要跟着走进来。
“翟伯伯吧?”张恪掀被坐了起来,“丹青姐好些了没有?”
翟丹青的父亲是老退伍军人,虽说只是小学毕业的文化,退伍后在当地的村小当语文老师,也是相当的尽职,是个性子、脾气很硬的人,不过今天看到如此之多的、之前在他世界之外的巨富权宦们都态度谦和的跟他说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惶然。
张知行站起来,扶了翟丹青的父亲手臂一把,说道:“老哥一起进来坐一坐,”走进来跟张恪说道:“陶晋书记刚刚走,没有让叫醒你,你感觉好些没有?”
“好多了,”张恪心想省委书记陶晋过来之前应该没有招呼一声,这事压后再说,他这一觉睡到太阳落山,不晓得错过多少人来探访,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站起来握住翟父枯树皮似的粗糙的手,问道,“伯母在丹青姐那里吧?我们去丹青姐房里看一看。”
走到隔壁的病房,大家都在外间等着,原来翟丹青母亲与卫兰在里间帮翟丹青擦洗身子,傅俊这时候走进来,告诉张恪:“市局打来电话,昨天逃脱的那个人刚刚向警方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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