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洒脱将自己丢下不管,他也就拉着唐婧又坐回车里,让马海龙将车开到东大校门前,那里还有几家小饭馆,能凑合着将肚子填饱。
虽说规定新生是九月五日、六日两天报名,但是国人都是赶早不赶晚的,差不多都凑到今天赶来报名。已经是下午一点,小饭馆里根本就没有座位,只得到学校里面先让陈妃蓉去宿舍拿来饭卡再去教工食堂吃饭——教工食堂不用自备饭盆,小炒的水平也相当不错,关键教工食堂里有空调。
新生报名的原因,教工食堂这两天也接受现金交易,陈妃蓉的饭卡管不上用处。这里的人虽然多,但是等了一会儿,还是有位子多出来。
吃过中饭,差不多就到下午报名的时间,行囊都排在车上,各院系的接待点都布置在从南校门进来的大道两侧。路上到处都站着两眼茫茫、不晓得如何办事的新生与新生家长,张恪他们却迅速找到国际商学院的接待点——李季是法学院、许若虹是外语学院,肖春铭跟张恪、杜飞两人都是国际商学院的,只是专业不同,张恪与杜飞都选择经济学,肖春铭是国际金融专业,与谢子嘉是同一个专业。
张恪在学校里也干过新生接待的勾当,三四张桌子摆在路边,在两棵梧桐树之间系着“国际商学院欢您”的横幅,院学生会的男女干部或者与院学生会男女干部有勾当的学生,坐在桌子后面守株待免,通常还会有一两辆三轮车帮着运送行李,没办法,有些新生甚至连冬天的被褥都搬了两床过来。
要是跑过来新生是男的,友情客串的接待员是绝不会走出来招呼的、那些学生会的男同学也会没精打彩的;要是他们将陈妃蓉、唐婧、盛夏都当成这一届国商院的新生话——好吧,张恪他们眼睛刚瞄到“国际商学院”的横幅有些停顿的时候,候在接待的那班男生眼睛就开始冒光了,当张恪他们在“国际商学院”的横幅下停下来时,他们就全涌出来了,可惜只是围住唐婧、陈妃蓉、盛夏而已,硬生生的将张恪、杜飞还有肖春铭、马海龙挤到外面去了。
桌子后面还有两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为自己同伴的行径感到羞耻,从桌子后面走过来、还绕了一个圈才走到张恪他们面前招待他们:“你们都是到国商报道的新同学吧,你们的行李在哪里?”
肖春铭还是单纯的少年,没见过这仗式,有些发蒙,小声问张恪:“读大学是不是比高中生还饥渴?”
张恪撇了撇嘴,说道:“这里留下来的都是一群没出息的,有本事的光棍都混进师大或者音乐学院去接待新生了……”
“同学,你这话就说错了,今年三所学校的校领导特别照顾我们这些接待新生的难处,师大新生报名是三号四号,音乐学院新生报名是七号八号。要能将三所学校的新生接待玩转过来,那是要算真本事,不过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也未必是没出息的……”一个剃着寸头、身材高大少说有一米八五、卧蚕眉、眼睛却略细长的青年转过身来纠正张恪的说辞。
看到蒙乐,张恪差点就笑出声,这个山东汉子长相凶恶,却是个因为给网恋没一个月的女友甩了狂喝两瓶啤酒喝出胃出血的家伙。蒙乐从大二起就是国商院学生会会长,当初自己就是靠着他混进学生会搞新生接待的。
“蒙乐,九五市场营销的,你们是……”蒙乐伸出他厚实的手掌自我介绍。
“张恪,他,杜飞,我们俩都是经济学专业,他,肖春铭,国际金融……”张恪又笑着指向给围在人群里的唐婧、陈妃蓉、盛夏三个女孩子,“她们,是我们的行李……”
“靠,”听到三个水灵灵的女孩子都名花有主,谁都会忍不住骂了一声,蒙乐轻啐了一口,将身边两个正朝着唐婧献殷勤的男孩子扒拨开,“牲口们,都是有主的,不要一付二十年没见过母猪的样子……”
唐婧、陈妃蓉这才都红着脸回到张恪身边,不晓得是不是给讽刺为母猪又无力回驳;盛夏倒是坦然自若,回到杜飞身边还掐了他一下:“瞧你们的德性!”
杜飞委屈的抱怨了一句:“挨我们什么事?”
“你能好!”盛夏横了杜飞一眼。
蒙乐领着张恪他们科教会议厅那边交费办理手续,还有一群牲口不甘心想跟着,都让蒙乐瞪眼制止,有人嘀咕道:“不还得帮着搬行李吗?”
“那你们也要给我在这里等着!”
主干道那边都人山人海了,报名处更是人头攒动,蒙乐机警,看着哪处人少,就带着张恪他们往哪里跑,加上他们排队的人多,当中又加了两个塞,当其他新生还茫然站在报道大厅里不知所措,张恪他们一会儿时间就将所有的手续办完。
“陈妃蓉……”听到有人在喊陈妃蓉,张恪也回头看过去,却是胡金星那小子从外面跨进来,他一眼认出陈妃蓉就喊她,看到张恪回过头来,就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那小子,你们认识?”蒙乐看了一眼胡金星,问张恪。
“不认识。”张恪耸耸肩,建邺市常务副市长胡宗庆的侄子,胡宗庆无儿无女,将胡金星当儿子看待。头疼跟蒙乐解释那层关系,还要将陈妃蓉扯进来,张恪就索性说不认识。
“那家伙不地道,你们要看好自己的行李,”蒙乐好心提醒了一句,“他在新浦校区那块,就纠缠一个女孩,害那女孩子都校学生会都不敢进。”又可惜的咂了咂嘴,“听说那女孩子是新浦校区的校花,可惜都没有见着,你说这混球可不可恼……”
蒙乐这家伙是恼胡金星吓得陈妃蓉不敢进学生会吧?不然他也有机会认识陈妃蓉了。张恪嘿然笑着看了陈妃蓉一眼,陈妃蓉俏脸微红,小声的嘀咕:“明明是人家女孩子不想去……”声音低到只有近处的张恪、唐婧能听得见。
看到李季、许若虹他们,大家的行李都在一起,张恪便等他们一起将报名手续办完,蒙乐比较有责任心,先回接待点去,让张恪他们办理手续回接待点找人帮着搬行李。
大厅里很热,张恪他们找到背阴通风的地方等着,张恪蹲在台阶上,看着进进出出的新生们,他此时的感觉很淡,感触却深,还能想起前世与杜飞两个人愣头愣脑在人群之中穿梭的模样。
“唔……”张恪听到身后有吱吱唔唔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长相蛮灵秀的女孩子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想打招呼又有些羞涩的模样,声音都有些走形,自己的脸却先涨红了。
“叫我?”张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抬头看了看唐婧、陈妃蓉、杜飞他们,确定不是叫他们。
“唔,你们学校搞冬令营到我们洪致林场搞活动,你跟我爸爸下过棋,我还沏过山茶给你喝,还有他……”女孩子看了杜飞一眼,“没事就拿石头丢树梢上的鸟巢,警告你两回你都没有在听……”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啊……”张恪想起来了,指着女孩子,“沈……”“沈”了半天没记起这女孩子叫什么,转了个语调说,“沈老师的女儿,林场的山茶是很不错。”
高二寒假的冬令营,张恪他们都有参加,那一年就是溯小江而上,小江上游的洪致林场是终点站,还在洪致林场与林场中学的学生一起搞联谊活动;张恪当时看到小江两岸乱砍滥伐的现场严重,临时决定与周游、傅俊留下来摸个底,又与林场棋馆的主人相遇,张恪还记得棋馆的主人名叫沈约,下了一手好棋,还是林场中学的教师,他女儿叫什么名字,一时想不起来。
“沈筱,我记得你名字。”唐婧记性好。
“我也记得你名字,你叫唐婧,”沈筱双手轻握着身前,灵秀的眼睛转着看向陈妃蓉,“你叫陈妃蓉,他叫张恪、他叫杜飞……”等着肖春铭、李季、许若虹过来,又一丝不差的报出他们的名字,只是神情间不脱纯朴的羞涩。
只记得当时大家搞联谊活动时有自报过家门,自我介绍都很简短,大多报个名字了事,哪里想到沈筱能将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住?杜飞顶了顶张恪的后背,使得眼色,示意这女孩记忆力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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