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受不了,挤到张恪身边,拿手肘顶顶他的腰,问他:“都没有见过你这么大方资敌的,深怕嘉信电子不跟科王合作,你却玩出这把大火将葛明信狠狠的撩拨了一下,一把将嘉信电子推进科王的怀抱里。我看嘉信电子这次不跟科王合作都难!要不是我对你这人一贯露一半藏一半的闷骚风格十分了解,都会怀疑你这次是不是脑子进了糨糊!”
许思捂着嘴在一旁轻笑,又觉得在如此氛围肃穆的葬礼上笑出声来对死者太不尊重。
张恪倒是大大方方的笑了笑,对叶建斌说道:“你就当我脑子进糨糊了吧,我想那些人多半也会有这样的疑问……”
叶建斌见张恪口风严密,很是无奈,说道:“我先说,你再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要瞎蒙,就蒙吧。”张恪将手插进裤兜里,转身将傅俊手里拿着的墨镜拿过来戴,跟叶建斌解释,“免得自己笑得太得意让别人看见不好。”
叶建斌恨不得将张恪脑壳撕开来看看他在打什么主意,眼下只能先将自己猜测的那部分说道:“科王要开拓东南亚地区的碟机市场,要是他们能跟嘉信电子这样的大型电子企业合作,一开始的步伐就会很大,而你极度看淡东南亚地区明年下半年的经济形势,科王开拓东南亚市场的步伐越大,受挫就越深?”
“我有这么恶毒?”张恪嘴角微微翘起,倒是颇为自得,“那只是预测而已,何况碟机生产的弹性很大,他们要是能及时调整产能,你的愿望不是要落空?”
“什么叫我的愿望,我跟谢家可没有什么恩怨纠葛……”叶建斌忙着将自己撇清,好像忘了盛鑫与海泰要争夺省内家电连锁市场这回事。
“我没有你想的这么恶毒,”张恪笑了笑,“香港拥有相当大的电子设计群,但是这几年来随着电子产品制造商将生产基地迁往邻近的珠三角地区,香港地区的设计群也随之迁移,我们都知道电子部件的设计开发是电子产业链中的核心部分,但是珠三角的电子产业群中的高端企业却以海外电子厂商代工为主要发展方向,并没有太强烈的意愿去开发电子产品真正的核心技术,我看这种趋势继续延续下去,珠三角的电子产业群也只能沦为海外电子业巨头的生产基地而已,你甘心是这种局面吗?”
“哦?”叶建斌倒不清楚张恪有这样的想法。
“香港的市场狭小,其电子产业必须依赖内地的庞大市场而生存,制造基地、研发基地向内地转移是必然的趋势……”事实上,亚洲金融风暴袭来,许多日韩厂商正是依赖中国的庞大市场而轻松的渡过危机,张恪说道,“既然要转移,为什么不能向东海省、向海州转移呢?所以我愿意小小的帮他们一把……”
“你前面说的话,我是信的,”叶建斌说道,“我们经商除了捞钱之外,还应该有些更高的目标,谁高兴国内的电子产业群成为海外电子工业巨头的附庸?但是你后面说的话,我却是不信的,我才不信你会帮谢剑南他们……”
“你不信?”
“真不信,”叶建斌摇摇头,“我这人没那么好糊弄。”
张恪歪着头嘿然一笑,说道:“我也很难相信自己竟然有如此宽容的胸怀……”
叶建斌侧过头指着张恪的头问许思:“他的话你信多少?”
许思笑着说:“也是一半一半。”
“看看,”叶建斌说道:“你看,你的鬼话连许思都糊弄不了。就算我相信你这么做是顾全大局,但是根本不会相信你对谢剑南他们存有什么好心,还有,我也不信你不想自己从中掏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啊,”张恪摊摊手说道,“嘉信电子在香港很有影响力,他们要在海州有投资,促进海州电子工业的升级那是一定的。爱达电子要在海州持续的发展,必须要有可持续发展的土壤,完整的电子产业裢企业群体、研发力量的引进、储备与持续的升级,这些事情都要爱达独力来做,事倍太累不用说了,做出的事情也只是功半而已,不及嘉信电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何况我也跟市里有过保证,要让科王为海州的经济建设做出贡献,当然不是说说而已……”
叶建斌说道:“除了明年下半年东南亚地区的经济势态可以发生较大的逆转,我还看不出这件事情对科王什么别的坏处?”
“应该没有太大的坏处,这大概是谢剑南他们也百思不解的地方吧,”张恪得意的笑着说道,“科王眼下最弱的一环就是研发力量的缺失,致使制造成本偏高,与嘉信电子合作,能比较迅速的弥补这个缺失,能提前弥补好这一缺失,相对其他碟机厂商,抵御风险的能力就强了许多……”
“明年经济势态要发生变化,只怕他们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他们在国内的营销成本这么高……碟机市场血腥那是一定的,不过正方便爱达电子举着屠刀收割。”
张恪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但是过度的收割,对爱达并没有太大的好处,所以爱达永远都不会首开价格战的。”
叶建斌见张恪到这时口风还是这么紧,将自己的心勾得痒痒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的脑门掰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针对谢家的阴谋诡计;等到结局揭开再恍然大悟,那是张恪的恶趣味,轮到自己头上却一点都不好玩。
总之,叶建斌能肯定张恪一定挖了一个大坑,他自己躲在一旁等着葛明信、葛荫均、谢汉靖、谢剑南这些人依次毫无知觉的踩下去。
张恪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实在避免不了嘴角要挂上诡异的微笑;这种微笑,其实很遭人恨的。
谢剑南在远处看到张恪与叶建斌那闲淡自若的笑容,心里就相当不爽,虽然与嘉信电子合作有很大成功的希望,但还是摆脱不了张恪嘴角邪气的笑容带给他心理带来的阴影;当初在中央电视台梅地亚中心,张恪也是这种散漫的闲淡的笑容。
葛景诚的遗体会暂时摆放在墓园殡仪馆里,等墓室建成再真正的入土为安,仪式将完,葛荫均朝谢剑南他们走过来,与谢汉靖握了握手,却轻松随意的揽着谢剑南的肩膀,以示他们在剑桥留学时结下的友谊并非嘴上说说而已:“墓园外面给记者围得严密,我们等会儿会直接坐车回浅水湾,你们要不要跟我们坐同一部车走?”
黑色的宾利房车缓慢的开过来,这种车坐十一二人还很宽松,谢汉靖、谢剑南自然愿意与葛明信、葛荫均父子能立即就合作的话题深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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