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了慕容玥一時,却会让慕容玥体内的毒逐日积累。或许,陈姨娘会暴露出来,但幕后那个隐藏最深的人,却会更加慎重。若是见慕容宰相防范之后,更会宁愿一举将慕容玥灭口。
若非赛阎王的一番话,慕容玥失去了自由,那日的慕容玥没有受慕容霜蛊惑,去惜云园向耶律风示爱,那她也就不会在慕容玥落水之后,穿越到了慕容玥的身上。
自然就没有了今日的慕容玥。
一切的一切,原来,早已注定?
“玥儿,现在,你可明白了?”宸王走到慕容玥面前,为她拭去泪水,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些年,最苦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爹爹?明明可以做到将我圈在府中,好生看护,不受任何人嘲笑欺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出去,出去受那些人白眼嘲讽。明明可以让我这个慕容府唯一的嫡女消失在大家的眼里,忘切我这个慕容府的耻辱,他身为朝中重臣,却宁愿被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也要强忍着给予我最大的自由。只为了赛阎王口中或许并不存在的机缘。”
终于,慕容玥哭出了声,倒在宸王的怀中,任由泪水无尽的涌出,只想将满心的疼痛就这样哭出来,或许,哭出来,心里就不会那般痛了?
“北辰星,你说,我爹他苦不苦,傻不傻?我真不敢相信,在我小時候,别的孩子对我丢石头,骂我丑八怪,傻瓜的時候,我爹他的心里,是怎样的痛。在我一心纠缠着耶律风,却被他无情嘲讽的時候,我爹他该是怎样的屈辱。他是一朝宰相啊?就因为我時常不懂事的闯祸,而不得不忍受着别人的非议。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日,在马车中,慕容宰相在发现自己恢复了神智后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慕容玥当時没有感觉到奇怪,却在之后心中疑惑,为何她一个无颜的傻女,莫明地恢复了,甚至一恢复,就表露了超龄的智慧与心计,慕容宰相居然不问自己原因,只是满心的狂喜。
更在自己定下那个计策后,丝毫不犹豫地就照做了?
原来,那个满心苦痛的父亲,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了八年了?
“令尊,是一个很让人尊重的父亲?他的爱女之心,太苦,却不傻,能够用八年的時间,来唤回一个如此聪慧过人的玥儿,值得?”
即使身为宰相,自己的孩子在受人欺负的時候,他也不可能为了五岁孩童的话语,而利用权势去为自己的女儿出气。
即使身为宰相,也无法因为女儿的未婚夫不喜欢的自己女儿,而去强迫对方来喜欢?更要屈辱地当作不知道对方一心想要解除婚姻,来成全女儿的心愿。
宸王自问从无怎样佩服过一个人,但,在收到云逸的信后,他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地佩服着一个人,一个父亲。而这个父亲,就是他的岳丈。
若是没有慕容宰相八年的坚持,只怕,如今的小丫头,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就还是那个痴傻的无颜女?
定然不会得到机缘而变得如此聪慧机灵。
“真的值得吗?”慕容玥在宸王的怀中抬起头来,看着宸王的目光,满是被认可的期望。
谁能知道,此刻的慕容玥,早已经不是那个慕容玥了?身体里住着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吴玥的灵魂。
若是这一切,让那个满心期待着女儿恢复的可怜父亲知道了?该是有多么的伤心与绝望啊?
八年的等待,生存的支柱,对亡妻的承诺,最疼爱的女儿,已经死了……
“值得的,玥儿,你恢复了,就是令尊最大的期望,你怎么能怀疑你父亲的心意呢?”宸王话语有些急切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慕容玥看向他的目光,居然让他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所以他宁愿用一种责备的语气来质问慕容玥,希望能够因此而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对慕容宰相的重要姓。
“我恢复了,就是我爹最大的期望??”慕容玥低头重复着宸王的话,而后猛地清醒过来。
对啊?她怎么就想偏了呢?
只要自己从今以后,对慕容宰相至诚尽孝,给予他一个身为父亲最大的快乐,来回报他多年的守护,让他从此已经得以爱女承欢膝下,让他得到最大的幸福快乐,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