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惊跳起来,这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如一蓬鸡窝,脸也没有洗,眼角有脏脏的东西,一如这世界上所有早晨醒来,没有沐浴梳洗之前的女人,邋里邋遢,不忍目睹……
她想起自己该换衣服,该梳妆打扮好迎接他,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可是,她已经来不了,他已经转身就走。
她追上去。
他的脚步很快,她跑了几步才勉强追上来,一把就拉住他的袖子:“宏儿……宏儿……何故生气……?”
他并不回头,声音十分生硬:“我给了你无数的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以前,他们老是在朕面前说你的种种不是,朕还不相信……现在,自己亲眼目睹了……妙莲。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懵了。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叶伽。
而不是她的穿戴出现了问题——
她竟然高兴起来,呵,真好——他并不嫌弃她的穿戴,只认为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这竟然比被他嫌弃服饰打扮更让她轻松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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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都到齐了。
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部都来了,每一个人都虎视眈眈看着她。
妙莲的目光落在妙芝脸上,但见她凤冠霞帔,七宝香车,是真正的皇后出巡架势。尤其是她耳边戴着的那一副翠绿色的坠子,映衬得她脸色都莹润如玉——妙莲认得这坠子——这是她的,是她自己的。
是当初拓跋宏送给她的。
现在,居然到了妙芝的耳边。
而她自己,一身素朴的灰白衣裳,仿佛骨子里就是跟她们不一样的人。
妙芝也笑,但不是彭城公主那种冷笑,她笑得宽容,充满了怜悯之情,真有母仪天下的风度,甚至充满了同情,声音细细的,温柔的:“姐姐,你还是认罪吧。为了我们冯家,为了死去的父亲,你认罪吧……我会求陛下,三尺白绫,一杯毒酒,让你悄然了结,维持最后的体面……”
真是风水轮回转。
冯妙莲直到此时才明白什么是风水。
如今,居然轮到妙芝来同情自己——三尺白绫,一杯毒酒,还是她给****最体面的安葬和爱护。
她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赤手空拳,仿佛被猎人团团包围的猎物,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姐姐,你无需挣扎,没法的……看看你干下的那些丑事吧。勾引和尚,不安于室,秽乱宫廷……唉,这样大的罪孽,就算是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姐姐,你好自为之……”
“妙芝姐姐,你不用好心跟她多废话了……杀死她,杀死她……”
“杀了这个****……皇兄,你不能再犹豫了。以前我们皇室已经有过一个冯太后了,如果任凭她为虎作伥,今后,她会成为下一个冯太后……皇兄,快杀了她……”
刽子手们围上来,锋利的鬼头大刀,寒光闪烁,马上就要饱饮鲜血了。
冯妙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拳头一再一再地握紧:她想,难怪人家说,背景不深厚,没有结交到党羽的女人,千万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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