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在这样小规模的范围以内,不至于惊动任何人。
可是,这批死士再厉害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山下的御林军,每看到少了一些人,就立即会冲上来补够,如此层层叠叠的车轮战下去,纵然那些死士是铁打之人,也受不了了。
东阳王和太尉,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脸上的油汗,都密密集集地浮现出来,仿佛这不是冬日的寒冷,而是站在六月天的大太阳之下。所幸,在场的文武大臣都很惊恐,每个人面上都很不安,自然,他们的不安就没有受到任何的质疑。
只是,当拓跋宏陛下的眼神偶尔从他们面前扫过的时候,他们的心就会咕咚地跳一下——事实上,拓跋宏看的根本不是他们,他看的很可能是别的人,但是,他们老觉得陛下是在看着自己,因此就分外的惊恐。等到他们面无人色的时候,才发现陛下早已移开了目光,不知已经看向何处去了。
厮杀之声,越来越弱了,所有人都看出来,这场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拓跋宏朗声道:“传令,留几个活口。”
每个人心里都一震颤,尤其是咸阳王,身子几乎不容察觉地晃荡了一下。留一个活口?如果留下了活口,自己怎么办?拓跋宏一审问,岂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暴露出来?本来,他对自己的死士是极其有信心的,但是在这样的时刻,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突然袭击,他对什么都不敢有信心了。
同样,东阳王和太尉,也无比震动,他们都偷偷地恨恨地看着咸阳王,这个家伙,早就叫他撤兵,他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买的假花变成了真花,尤其,哪里不好选,偏偏选在方山动手,岂不是故意引出了那个冯太后恶女人的灵魂出来?
现遭到报应了吧?
还连累自己二人。刺杀陛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心底均是同样的想法,这样下去,会不会玩完?或者,是不是趁早马上向陛下坦诚自首,说不定还换一个宽大处理?毕竟,死士并非是自己二人豢养的,这一次的刺杀安排,自己二人也一再力主让咸阳王撤退,是他一意孤行,也怨不得别人了。
咸阳王见这二人眉来眼去,他心底一股熊熊的怒火嗖地就窜上来了,这两个家伙,只能共富贵,哪里能共患难?看来,自己真是错信任了小人,竟然企图和这样的人一起谋反,焉有成功之理?
他内心愤怒,却强行镇定。
耳边,皇帝的谈笑风生偏偏又响起:“诸位大人请勿慌乱,你们听马蹄的声音……已经开始散乱了,战斗,就快要结束了……”
果然,高林深处,厮杀声已经小了,怒吼声也小了,只有血腥味,更加的弥散开去,一些旗帜鲜明的御林军已经彻彻底底分散开去,满山遍野地在追捕那些企图逃窜的刺客。
正在这时候,忽然听得拓跋宏派出去的一名贴身侍卫跑回来,高声禀报:“禀报陛下,刺客全被杀死,另有三人已经逃窜出去,御林军总教头正派人搜捕,已经知会山下的所有大军分散守候,决不让刺客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