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推到工事前面,几个士兵扛起堆积的沙袋搬到一边,沙袋大多破损,随他们的挪动,有的当时散开,撒开无数细沙,还有的就像漏斗似的滑下沙柱,随着他们不断搬走沙袋,一个v字形的缺口出现在工事上,顿时吸引了无数的流弹,搬运沙袋的四个士兵身前身后溅出点点血花,与手中的沙袋一起摔在沙子上面。
死掉的士兵没有人在意,安装着装甲板的坦克炮被退了过来,橡胶轮胎压在阵亡将士的尸体上停下,粗长的炮管便从缺口伸了出去,更多的子弹从缺口射入,撞在装甲板上火花四溅。
“咻!!!”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中,反坦克炮位炸出硝烟与火花,两个士兵顿时飞上半空化作血水,刚刚停下的坦克炮也被爆炸的气浪掀的侧歪,硝烟还在炮位上盘旋,满地的沙子上面,艳红的血色快速加深,几具尸体以各种姿势摆在炮位边上。
“上,给我上……”
站在远处的李治挥舞着手枪,驱赶着身边的战士冲到炮位上,刚刚到了炮位,又是一颗炮弹在炮位正后方炸响,惨叫声中,炮位上的几个士兵顿时被撕成碎片,散落的肉块甚至飞到了屋顶。
“迫击炮,将迫击炮给我架到屋顶上……”
李治指着弹雨横飞的屋顶对后方的迫击炮阵地吼道,恰在这时,他看到有个机枪组正在将分解的高射机枪搬上屋顶,心中一动,扛起面前的沙袋就跑到堆叠在墙角的杂物边,踩着杂物向上攀爬,到了屋顶顿时被横飞的子弹下了一跳。
屋顶的战斗比下方更加激烈,没有太多的遮挡物,战士们蹲在屋檐下向对面射击,每分每秒都有人中弹倒下,扛着沙袋,在被子弹击中十多次后,李治冲到了屋檐,将沙袋放在另一间楼房的屋檐上,低头看向那边,却见越来多的敌人爬上屋顶,心中暗恨,之前忘了在这边设立工事。
看了一眼,转身冲到上来的地方,接过机枪的部件反复搬运,在他的掩护下,重机枪组终于完好无损地到达了预定作战位置,三两下组装了重机枪,卡上弹箱之后,机枪手抵着枪托便扣动扳机……下到地面的李治望着对面连续炸响的轰鸣和火团,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挺12.7毫米重机枪成了他们翻盘的王牌,用重机枪压制了楼顶的敌人,给迫击炮阵地以掩护,居高临下敲掉了堆放的几个机枪点,让冲上街道的几百士兵被卡在楼房中。
“轰……”
反坦克炮在白烟中倒退,街面的一间店铺突然炸开,砖石碎片炸起十多米高散在街道上,其中夹着两具破碎的尸体,掉落的尘埃碎渣还没完全落地,炮管再次调整发出轰鸣,又是一间店铺炸开,漫天的尘埃沙砾中,十多个士兵冲出店铺向对面跑去,这些士兵一边跑一边射击,刚刚迈出几步,就先后被严阵以待的火力网交叉击中。
十多个人只有一个人跑进了对面的店铺,街道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砖石碎片与家具残骸,十多具尸体相互交杂,躺在灰扑扑的地面上,三五个伤兵正在瓦砾中哀嚎,殷红的鲜血形成了溪流,在街面上蔓延,两边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轰……”
又是一声巨响,白烟刚刚冒起,先前那个士兵冲进的店铺跟着炸出无数砖石残渣,气浪混着各色垃圾建材从大门和窗户里喷出,几声惨叫,两个士兵从二楼的窗户上摔了出来,翻转了几个跟头就先后落到地面上。
一个人头上脚下摔落,却见他的脑袋一下戳进胸腔,凭空少了一截,一人飞得太高太远,摔在对面店铺墙面炸开的豁口上,被虬枝杂乱的建筑钢筋刺穿,挂在了墙面,最后一人则后背着地,吐出一口鲜血,弹动着双腿,做最后的挣命。
反坦克炮停止发射,双方的战士都望着被临空挂住的士兵,这个士兵被数根钢筋刺穿,整个人就如被剥了皮的青蛙,不停地抽搐,鲜血形成几条水线从他身上滴落,在下方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积出血泊。
这个士兵让双方的士兵都呆滞了,望着那个挂在半空连死都做不到的士兵,他们感受到最真实的残酷,两边的士气都在快速下滑,一声枪声从尸体斜对面的屋顶传来,一个敌方士兵站在屋顶向战友射击,结束了他的痛苦,下一秒钟,重机枪的点射响彻战场,开枪的士兵被数发重机枪弹击中,整个人一下爆开,血肉分离,大块小块的肢体内脏纷纷摔落到了楼下。
“开炮……,都给我开炮……”
刚才的惨景吓得住士兵,吓不住李治,在聚集地大撤退的时候,他亲自下令,杀掉了千多抢劫的贫民,那个时候的血腥可不是现在能比的,随着李治的指挥,他的士兵也开始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