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
既然关心她,又为何不相认?
这一刻连锦忘了,忘记她自个在知晓连城的身世后,决定不与其相认这一回事。
至于连城,则是因为记忆缺失,对个陌生人实在很难一时半会产生感情,但是,这并不表示她不认同胞姐姐。
“太女很好。”魅眉眼微垂,恭敬作答。
白子修脑中一团乱。
什么太女?灵月不就一位公主么,且人就在他眼前,怎就无端多出一位太女?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为弄明白心中的疑惑,他把个人感情暂时放到一边,走至连锦身边问。
魅抬眸看他一眼,与连锦道:“我等在院里侯着公主。”
连锦点头,转身走回屋子中央。
“顾二小姐,也就是大周的定国公主,其实是我的孪生妹妹,这次我明面是受大将军威胁,前来大周和亲,真正目的却是奉母皇和国师之命,到中原……”她声音轻缓,将有关连城的事与白子修一一道出。
闻她之言,白子修“哦”了声,脸上倒没太过明显的变化。
“白公子,要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对你我真无意,所以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你对我有所误会。”与白子修视线相对,连锦言语诚恳,浅声道。
白子修静静地注视着她,沉默半晌,问:“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连锦抿唇,错开他的视线,一语不发。她觉得她已经说得够明白,无需再多说什么。
“我会等,不过,你不用觉得困扰……”白子修目光灼灼,嘴角漾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那笑看起来略略有些苦涩,“倘若你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自会离开。”
连锦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
冰冷的天牢中,翡翠郡主抱膝靠坐在墙角。
平生第一次进牢狱,尤其是进天牢,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冤枉啊!冤枉啊!”
……
耳边不时传来凄厉的嘶喊声,听得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天牢,进到这里,十个有八个再难活着出去。
然而翡翠郡主却不怕,是的,她一点都不怕自己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
“报仇……我要报仇……”她将头搭在膝上,散乱的碎发遮在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顾连城,我不会放过你……”眼里恨意满满,她心里暗忖。
都是顾连城害得,全部都是顾连城那个践人害得,要不然她不会失去双亲,不会失去兄长。
夜静谧,月寒凉,连城躺在床上正要入睡,倏地感到腿上一痛,好似被人用锐器狠狠地扎了下一般。
“怎么了?”皇甫熠手握书卷,正用他那磁性醇厚,好听的嗓音在给宝宝做胎教,嗯,这是连城要求的,诗词歌赋,兵法什么的,只要是对胎教有用,某人就得唯妻命是从,要极其有耐心地读给宝宝听,话说就某女腹中宝宝的月份,这个时候便开始胎教,实在是有些早了,某女也深知这一点,可为了打发某只回王府,不再吃住都黏着她,胎教之举不得不在计划中提前,谁知,男人不仅没被烦到,反高兴异常,还说这样甚好甚好,等他的宝贝儿子一出生,绝对惊才绝艳,比他这个老爹还要厉害,对此,连城没少出言鄙视:想自夸就自夸得了,非得通过宝宝彰显自个有多厉害!虽是这么说某人,可在某女心里,还是承认孩儿他爹确确实实很牛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放下书卷,男人眸光柔和,轻语道。
连城摇头:“睡吧,时辰不……”不待她说完,身子突然一颤,皇甫熠觉察到不对劲,忙问:“不舒服就说出来,别忍着。”
“我的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下。”说着,连城就要坐起。
皇甫熠修眉微皱:“你躺着别动,我给你看看。”轻挪到床尾,掀开锦被,挽起连城的裤腿看了看,男人眉头皱得更紧,“这是怎么回事?”被褥上什么都没有,她的右腿怎会有伤?而且是新伤,正往外渗血。
“先处理伤口吧!”坐起身,连城看到自己腿上的伤,一脸不解。
下床拿来伤药和棉布,帮连城处理好伤口,两人重新躺好,皇甫熠道:“床上没什么东西,好好的你腿上怎么就多出两个小伤口?”
见他眉头紧皱,连城伸出手,轻轻抚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到忽然间似被人用什么东西刺了下。”
“再没其他不适吗?”握住人儿的小手放进锦被里,皇甫熠双眸微敛,隐约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俊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不妥。
连城将头埋在他怀中,满是倦意的声音自唇中轻浅漫出:“没有,我好困哦,睡吧!”
“嗯。”皇甫熠在她眉心印下一吻,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连城听,“明日请杜院首过来给你把把脉。”
“我这两日都有把脉,身体好着呢!明个你就住回王府吧,宝宝月份尚小,用不着这么早胎……”听到她嘴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皇甫擎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凛然之色,无声喃喃:“我不会让你有事!”
昏黄的灯火摇曳不停,翡翠郡主嘴角勾起,看着手中沾着血的玉簪,森然一笑,暗忖:“顾连城,这只是开始,我会慢慢陪你玩!”撩起裙摆,看着右腿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看着伤口在慢慢愈合,她眼里闪过得意之色,然后将玉簪送至嘴边,伸出 舌头舔 食着簪头上的血珠。
近两日天气晴朗,午后暖阳高挂,连城懒懒地躺在榻上,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走进,不由望向门口
离影推门而入,“王妃,魅姑娘带着锦公主回来了!”
“什么?锦公主回来了?”起身坐好,连城确认道:“真的回来了?人没事吧?”
“回来了,锦公主安然无恙。”离影如实回道。
拿过斗篷披上,连城就往门外走,“她人现在在哪里?”
“锦公主和一位姓白的公子在花园中,魅姑娘她们在院里。”离影道。
连城闻言,道:“你领魅她们去院里休息,我到花园中走走,顺便与锦公主说两句话。”
离影应声是。从魅口中知晓找到连锦主仆的事情经过后,连城对白子修禁不住生出好奇心,同时甚是感叹,感叹这个男儿对连锦的一片痴情。
“你就是白公子?”步入花园,一走到连锦和白子修站的亭中,不待二人开口,连城看着面前的佳公子直接就问。
白子修与她四目相对,怔了怔,拱手道:“在下是白子修。”
“你可知罪?”连城冷着脸,故作严肃道:“就算你爱慕我皇姐,也不能那么冒冒失失地将人带走。”
“在下有罪,还请太女责罚!”白子修俊脸微红,单膝跪地请罪。
真不愧为孪生姐妹,实在是太像了!不过,太女之言,让他感到好不尴尬。
他是爱慕锦公主,可这么直白地被人说破,脸面上还真有些挂不住,尤其是锦公主对他并无那个意思,此刻太女之言,怕是令她也极不好意思吧?
“你起来吧,念在我皇姐安然无事,我就不治你的罪了!”朝连锦挤挤眼,连城不由轻笑出声,“你们要出城去玩也不与我说一声,害得我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皇姐想想该怎么补偿我吧!”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别乱想。”连锦看白子修一眼,向连城婉声解释。
连城眸光狡黠,歪着头打趣:“不是那种关系那是哪种关系?”
白子修起身,握拳干咳两声,道:“太女,您和锦公主慢聊,我到花园中走走,不知可否?”
“白公子随意。”连城微笑道。等到白子修走远,却迟迟听不到连锦说话,连城纳闷,难不成……
不对啊,就魅的禀报,以及那位白公子的表情,她的猜测没理由出岔子的。
“皇姐,白公子人很好,你……”与连锦在亭中坐下,连城浅声问。
连锦静默,好一会,道:“我对他无意。”连城眉儿微蹙:“莫非皇姐已心有所属?”
“……”连锦咬唇,久久没有作答。
“灵月的困境已经解了,皇姐不必再心事重重,想说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兴许我能帮到也说不定。”从连锦的目光中,连城看出对方明明有话与她说,却怎么也不开口,这无疑令她感到力不从心。
“国师有告诉我,你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连锦终于开口,且这一开口,就丢给连城一个响雷。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