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像缝衣衫一样,用针线缝合萧小姐的伤口……”唤芙声音轻颤,惊中带着些许害怕,问妹妹唤雪。
然,不等唤雪回她话,连城好笑的声音响起:“你没看错,我现在就是用针线给萧小姐缝合伤口,但这针线可不是咱们缝补衣物的针线……”轻浅带笑的话语,落在唤芙,唤雪,萧蓉三人耳里,令她们吃惊的眼神,登时恢复如常。
人的皮肤就如人的衣服,破了就要缝补?原来是这样啊!
唤芙姊妹俩与萧蓉在听了连城的话,不约而同地如是想到。
伤口缝合好后,连城又为萧蓉注射了一直支针剂,道:“这个药可以防止你的伤口感染,还能更快地促进你的伤口愈合。”
“谢……谢谢……”好奇怪的物什,萧蓉看着连城手中拿着的空针管,惊奇的眸中充满了感激。
连城摇摇头,笑道:“不用,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阳光渐已西斜,萧家父母闻知女儿出事,立马乘坐马车往宁远侯府赶。
作为当家主母,杨氏得知萧家父母到来,嘴角挂着得宜的笑容,在正堂接待二人,寒暄两句后,便亲自领萧家父母往主院走。
原本她不必这样,只需派于妈,亦或是身边的丫头到主院递个话,说萧家父母前来接女儿就好,但想到顾绵脸上挨的那一巴掌,她心里的气便一股脑地向上涌。
哼,说她的绵儿对嫡姐不敬,等会她会让其知道身为堂姐,又是如何对待堂妹的。
有萧家夫妇在,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还就不信顾连城那贱丫头,敢在外人面前顶撞长辈!
“嗷嗷……”大黑大黄看到有陌生人朝住院门口走近,立时低吼出声。
杨氏见状,脸色骤时一白,接着顿住身形,不敢再前进一步。
就是萧蓉的父母,也在这一刻皆心惊的不行。
“顾……顾夫人……这可如何是好?”萧母看萧父一眼,然后将惊恐的目光挪至杨氏身上,语声微颤问道。
杨氏哪里知道怎么办,从于妈口中,她有听说过大黑大黄长得是什么样子,当时并没多在意,可这会子亲眼见到,只觉瞬间脑中空白一片,于妈在杨氏身后站着,见其未对萧母的问话作回应,不由凑上前小声提醒道:“夫人,萧夫人问您话呢!”
注视着大黄大黑的目光慢慢收回,杨氏嘴角勉强挤出抹笑意,看着萧母道:“连城那孩子也真是,怎就将皇上赏赐的这两只什么獒放养在院门外?她这也太不懂事了……”在于妈凑上前时,杨氏已然从怔愣中回过神,心念电转间,她有了主意,那就是正好趁此机会在萧蓉父母面前,好好说说连城的不是,好借他们之口,将连城传得更加不堪。
不料,她的如意算盘正打得啪啪响,连城清越的声音却自院里传了出:“大黑,大黑。”给萧蓉缝合好伤口,连城走出厢房,准备吩咐李木去通知老七备好马车,好送萧蓉回府,免其家人担心,没不成想大黑,大黄浑厚的“嗷嗷”声恰在这时响起。
带着疑惑她提步走向院门口。
“你就是顾二小姐吧?”萧母一看到连城的身影出现在主院门外,也不管杨氏嘴里在说什么,直接出声问道。
连城眸光微闪,颔首道:“我是,夫人是萧小姐的……”萧母不等她话说完,连连点头:“我是萧蓉的母亲,顾二小姐,我家蓉儿她……”看到她眼里的担心,以及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连城笑道:“萧夫人放心,萧小姐没事,这就可以随你们回府。说着,她转身冲院内道:“唤芙,唤雪,扶萧小姐出来吧,萧夫人和萧老爷在院外候着呢!”
在她音落后不久,萧蓉被唤芙搀扶着缓缓从院里走出。
“放心回府,伤口不会有事。”往萧蓉的伤口上看了一眼,连城微笑着道。
萧蓉轻“嗯”一声,迟疑片刻,道:“明ri你真要与陆世子比试武功?”连城微笑着颔首。
“是我连累你的,你反倒不怨怪我,还出手救我,实在是对不起!”萧蓉眸光歉疚,慢慢的道。
明知说句对不起,并不能让今日的事态扭转局势,可萧蓉觉得倘若她不说,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安心。
“不怨你的。”连城笑笑,道:“就算没你今天的事,那位陆世子也会找上我。”朝萧父萧母站的方向望了一眼,连城语声温和,接道:“回府去吧,萧老爷和萧夫人在等着你呢!”萧 蓉闻言,并未立刻就走,而是唇角微微动了动,嗫嚅道:“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连城眼珠子转了转,微笑道:“只要你不介意我的名声,我自然愿意了!”她目中的狡黠,萧蓉有看在眼里,虚弱地笑了笑,道:“我还是男人婆呢!”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连城道:“
好,自今日其,你我就是好姐妹。”
“嗯,好姐妹!”萧蓉重重地点点头,这才缓步走向父母。
望着萧父萧母扶着她渐行走远,连城转身欲回院里,却听到杨氏不阴不阳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连城,你这也太不识礼了,萧老爷和萧夫人到咱们府里来接萧小姐,你不说把人请进院里坐坐,还让那两只畜生守在院门外,这事要是被他们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更令人堪忧了!”
连城嘴角牵起抹冷笑,头也未回,直接丢出一句:“大黑大黄不是畜生,它们是皇上赏赐给我的藏獒,叔母若是觉得活够了,尽管对它们不敬!”未请萧父萧母到主院就坐,只因她考虑到萧蓉还是尽快回府休息较为妥当,再有,就是兄长的身份暂时还需保密,为防万一,外人还是莫要随便入住院得好。
就是院里的下人,若没经主子同意,也绝不允许出主院。
不是她小人,而是她不得不防杨氏,防其用卑鄙的手段,在主院这边的下人身上下手,从而套出些她没顾及到的信息来。
“哎呦,它们就算是皇上赏赐的又能怎样?还不就是两只畜生,哼,你休想拿话来吓唬我!”贱丫头,竟敢威胁她,还说她对那两只畜生不敬,这是明晃晃地在折辱她,杨氏心里愤愤地 想着,若是眼神能杀人,那么这一刻,连城背上早已被她刺了无数个血窟窿。
连城才懒得理她,进入院里后,手风一扫,院门“吱”一生关闭在一起。
“二姐……”顾宁从顾祁屋里走出,抬眼一看到连城,便提着裙摆小跑上前,小小声道:“大哥有话要问你。”
“萧小姐的事,你都与大哥说了。”连城脚步微顿,注视着顾宁问。
顾宁缩了缩脖子,低“嗯”一声,道:“你这出一趟府,身上就免不了沾上麻烦,我……我是担心你,才……才说的啦!”萧蓉,皇甫颖突然被连城带回来,以顾宁的机灵劲,不做多想,就知道她们或多或少给连城染上了麻烦。
爹娘和大姐皆已逝去,如今她就剩下大哥,二姐和小弟这么几个亲人,她不要二姐出事,哪怕有日她会面临险境,甚至是有性命之忧,她也不要二姐出现任何差池。
抚了抚她脑后的秀发,连城微笑道:“我没有责怪你,我只是……”长叹口气,她没再说下去,而是提步与顾宁朝顾祁屋里走去。
麻烦,今个遇到的这些麻烦,不是她主动沾惹的,而是麻烦寻上了她。
告诉兄长,只能让他心生忧虑,无法安心养腿伤。
“大哥。”进到顾祁屋里,连城随手关上房门:“萧捕快受伤与我没什么关系。”
顾祁目光内敛而深邃,凝视她良久才道:“我要听实话。”他低沉的声音中微带些恼意,连城自是听得出,瞧她抿着唇站在屋子中央不说话,顾祁面色一沉,接道:“宫里的水有多深,你知道么?”
“我知道。”连城点头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会无缘无故地带个宫女回府?”压低声音,顾祁一字字道:“前些日子,皇上着内务府给咱们府里拨过来不少奴才,你都觉得没地安排,将他们分到了咱们先前住的那几个院里当差,今个倒好,你却不嫌奴才多了,还从宫里又带回一个,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连城知晓顾祁这是因为关心她,才会冷沉着脸,对她说话重了些,轻浅一笑,她柔声道:“颖儿是皇后赏赐给我的,我没法拒绝。”
“我说了要听实话。”顾祁注视着她,似是要看到她心里一般:“说说皇后为何要将她赏赐给你?还有萧小姐的事,你必须得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妹妹。”连城和顾宁都禁不住一怔,就见顾祁嘴角浮现出抹苦笑,神色哀伤道:“我就是个废人,照顾不了你们姐弟三个不说,还拖累着你们,知道么?每每念及此,我都恨不得立时了结自个!”
“可我又放心不下你们,总想着我若就那么离去,你们又该怎么办?”眼角渐显湿润,顾祁声音嘶哑道:“但此刻看起来,我所想的都是多余的,你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兄长,甚或是打心底就瞧不起我这个兄长,觉得我是个废物,什么忙也帮不到你,才不愿对我说真话……”
闻他之言,顾宁眼眶一红,泪水禁不住滴落,走到*边,握住顾祁的大手道:“大哥,二姐没有那样想你的,我们都没有那样想你,你是我们的大哥,你很厉害,等你好起来,就可以为我们撑起一片天,大哥,你别那样说自个了好么!”
顾骏原本坐在椅上好好的,这会儿感受到屋里的气氛变化,吓得倏地从椅上滑下来,抱头蹲在了桌子底下。
“骏儿,骏儿快出来,二姐在这呢!”连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没那么想顾祁,也知顾祁是因为她有事瞒着他,才会说出刚才那一席话,可她心里就是难受,加上看到顾骏的反应,她只觉鼻子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骏儿,快出来,不怕,快出来啊!”蹲身朝顾骏伸出手,她微笑着道。
然,顾骏的小身子又往里面挪了挪,他没有看连城,只是将头埋在膝上,身子一个劲地颤抖。
思索片刻,连城起身,转向顾祁道:“大哥,今个发生的事我都告诉你。”她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顾骏多半是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变化,才会心生恐惧,躲在桌子底下不出来。
“今个进宫,在经过御花园时……”轻缓而柔和的语声在屋里缓缓扬起,连城不仅与顾祁道出是如何遇到皇甫颖,且将她对皇甫颖身份的猜测,一起告知了顾祁,接着,她又将如何遇到萧蓉,及明日与陆天佑在城外南湖比武一事,也毫无隐瞒地说与顾祁知道。
听完她的叙说,顾祁目光微敛,思索许久,才语带迟疑道:“你怀疑那丫头是……”后面的话他未说出,但他相信连城明白他语中之意。
连城神色凝重,点点头,道:“我有仔细想过,从我遇到颖儿,再到我从皇后口中得知宫中有座偏僻的院落走水,及颖儿身上打一出生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让我不得不对她的身份起疑。”
“那你为何还带她出宫?你都已知她有可能是个大麻烦,却还应下皇后,带她出宫回府?”
顾祁语声稍有缓和,不解道。
“我是知道她是个麻烦,也不想沾染这麻烦,可她自从一看到我,就抓着我的衣袖不放,待到栖凤宫,皇后见她如此,以为她喜欢我,便将她赏赐我做侍婢,大哥,你说我能拒绝皇后吗?她是出于一片好心,也是出于对颖儿的怜惜,才让颖儿出宫随在我左右,我就算再不晓事,也不能推脱皇后的好意,让她在宫人面前失掉颜面。”
连城慢慢的说着,久不见顾祁出声,她继续道:“至于救萧小姐,我纯属是看她失血过多,若不及时救治,她很有可能会失去一条胳膊。”
“那与陆世子比武又是怎么回事?”幽深的目光凝聚在连城身上,顾祁问。
“大哥,你该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也不是你一味地忍让,对方便会当原来的事没有发生,与你一笑泯恩仇。”连城这话一出,顾祁眼里涌出抹愧然:“看来陆世子找你麻烦,还是因当ri你救我之故。”
连城笑了笑,摇头道:“他不是因为这个。”顾祁讶异:“不是因为救我,他才找你麻烦?”
“不是。”连城言语肯定:“他是觉得我当日在街上拎他下马之举,深深折辱了他,才心里气不过,欲从我这讨回面子。”
顾祁目露担心,声音略显急切地问:“那明日的比试,你有把握赢他吗?”输的一方,要从庆安街东头跪爬到西头,且每爬一步,要学声狗叫,能想出这个主意,陆世子未免也太过心胸狭窄了点!
“我与他交过手,加之昨日他和萧小姐打斗时,我有侧耳仔细感知,他的功夫与我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说到这,连城嘴角牵起抹清雅而冷然的笑容:“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亦或是使出什么阴招,我也不会败在他手上。”哼,必要时,她也会使阴招,损招!
在连城和顾祁说话期间,顾宁有将顾骏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小声道:“骏儿,你听,大哥和二姐好好说着话呢,他们没有吵架,别怕!”顾骏呆怔的目光在顾祁,连城二人身上来回看了看,然后扯着顾宁的手就往门外走。
“你是要把空间留给大哥和二姐单独说话吗?”顾宁垂眸看着他,柔声问。顾骏不吭声,也不点头,只是拽着她往外走。
顾宁没可奈何,只好随他而去。
“二妹,大哥信你,要不是腿不能动,大哥真想陪着你一起去。”幽幽叹口气,顾祁缓声道:“记住大哥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虽不甚了解连城的武功有多高,但顾祁相信明日的比试中,连城不会输给陆天佑,因为他对连城有足够的信心——医术了得,毒术估计也不差。
但他又担心连城不得已之下,对陆天佑用毒过重,从而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才不得不提醒连城那么一句。
——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做事有分寸的。”笑着说了句,连城问道:“你今个可有感觉腿上不舒服?”顾祁摇了摇头:“好着呢!”
连城望他腿上看了眼,道:“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大哥记得告诉我。”顾祁笑着颔首。
“嗷嗷……”听到大黑大黄浑厚的低吼声又传入院里,连城皱了皱眉,嘀咕道:“也不知哪个又想意图进入院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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