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躺在泥地之中动弹不得,却依旧是毫无忌惮的用着一种看待白痴般的表情看着贺一鸣。
与他的目光一触,贺一鸣的心中一凛,顿时明白此人已经是身怀必死之心,否则断然不会如此洒脱。
他眉头一皱,道:“据说黄泉门人不能离开大申国界,对否?”
“不错,本门确有这个规矩。”
贺一鸣双目中精光一闪,突地道:“你胡说,我明明在西北见过黄泉门的刺客,难道你们的门规都是一些摆设么?”
黑衣人一开始膛目结舌,不过他随即道:“决无可能,我们黄泉门已经有数十年未曾派遣门人远离国境了。”
贺一鸣冷哼一声,道:“信口开河,那人的装束、武器、还有功法都与阁下同出一门,非但如此,他还有一双能够御空飞行的宝器鞋子和一个拥有神奇空间的银戒指。”
黑衣人的脸色顿时大变,这还是他失去了抵抗力之后的第一次如此失态。
“是他……原来他竟然进入了西北……”
说到这里,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极度的懊悔之色。贺一鸣察言观色,立即明白其中必定牵扯到了什么隐秘之事。
黑衣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尊者大人,若是您能够将这个消息出售给黄泉老祖,那么黄泉门上下,将会对您感激不尽。”
贺一鸣嘿嘿一笑,道:“我要你们的感激又有何用。”
黑衣人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焦急之色,他张了张口,突地脸色在瞬间变得漆黑无比,一口粘稠的黑色血液从他的口角处留了下来。
贺一鸣先是一怔,随后不由地目瞪口呆。
此人分明是服用了某种剧烈的毒药而亡,但贺一鸣刚才一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此人,却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在何时服用了毒药。
心中微动,贺一鸣立即明白,此人一旦受制于自己,就立即服用了剧毒。为了让毒药一旦发作就达到毙命的目的,他才会强行提聚仅存的一点儿真气拼命压抑着药效的发作。
当毒药的药效达到了连他的真气也压制不足的地步之时,就会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爆发出来,瞬间取走了此人的性命。
不过此人在听到司马阴的行踪之时,分明就是后悔不已,但可惜的是,他残存的真气已经不足以压制毒药的爆发,让他有话也说不出口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贺一鸣将此人的叉剑拿起,犹豫了一下,将他的尸体也拎了起来,朝着原路返回。
这一次与此人的交谈虽然没有获得什么实质的内容,却让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司马阴脚下的风鞋,胸口的空间银戒指,或许就是此人口中黄泉老祖的东西。只不过不知为何竟然落入了司马阴之手。
而司马阴避过了黄泉门的耳目,来到了西北之中,最终却糊里糊涂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能够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得到了银戒指和风鞋,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不过贺一鸣也决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人前将这二件东西暴露出来,否则他肯定会遭到黄泉门有史以来最为强烈的追杀。
能够屹立千年不倒,并且还有着如此声望的门派,要说其中没有尊者之流坐镇,贺一鸣死也不信。
很快的,他回到了那间小庙之中,目光一扫,那十余人或死或擒,竟然无一人走脱,而在那些人的面前,一把巨大的双手大剑平平的插在了地上,透着股无比凌厉的肃杀气息。
当贺一鸣将黑衣人和他手上的叉剑拿出来的那一刻,仅存着的几个人眼中都露出了无比骇然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金战役的威名显赫,能够杀人而归似乎并不稀奇,但此人却将黄泉门中有数的一位强者击杀,那就是令他们无法相信了。
金战役在屋中大笑着,道:“贺兄也回来了,快快请进。”
他似乎对贺一鸣能够顺利将此人击杀充满了信心,所以笑声中并无多少惊喜。
贺一鸣走进了小庙之中,在原先的位置坐好。
张仲卺的目光透过了小门在黑衣人的身上瞥了一眼,道:“贺兄不愧是西北尊者以下第一人,竟然连获得了叉剑的顶尖黄泉杀手都无法逃过你的追踪。”
贺一鸣意外的瞅了眼尸体上的奇异叉剑,这才明白原来拥有此剑之人,在黄泉门中竟然还拥有极为崇高的地位。
金战役举起了面前的茶盏,豪气干云的道:“他们既然敢来,那就是自寻死路,贺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二人一饮而尽,同时放声大笑。
贺一鸣随口问道:“金兄,你可曾问出了什么么?”
他本来只不过是顺口一问,但金战役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凝重之色,道:“我也想不到,这一次来刺杀金某的,除了黄泉门之外,连西方众国的刺客公会也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