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的寒光。
这个人在看到贺一鸣等人之后,也是心中嘀咕。在这行人中,不是老人就是女人,唯一的一个小伙子,但看面相似乎也太年轻了一点吧。
他为人谨慎,但到了此刻,却也无法猜出这些人的来意。不过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这些人,所以才冷着脸,道:“众位,这里是横山一脉重地。如果各位是无意中来此,那么还是请回吧。”
贺武德看着此人,与贺来宝相视一笑,他们终于明白贺一鸣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此人年级与一天相若,竟然也有内劲八层的修为,纵然是在横山之中,也绝对是小一辈中的佼佼者了。
只是,他们的眼中却都有着一丝愕然,贺一鸣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出来过,那他是如何推断出此人的年级和修为呢?这也太厉害了一点吧,莫非每一个先天大师都有着类似透视眼的功夫?
然而,他们却不知,贺一鸣并没有什么透视眼,但却有着连透视眼也未必能够及得上的顺风耳奇功。而且,除了风系的先天大师之外,其余的先天强者就算是想要学习这门奇功密艺,也是难以做到的。
贺武德收敛了心神,和颜悦色的道:“小伙子,我们并没有走错路,而是专程前往横山的。”
年轻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他的双脚微微岔开了一点儿的距离。
就是这么一点的变化,他的身上顿时涌起了一阵强大的煞气,伴随着这徐徐的山风,扑面而来。
贺武德的那张老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恼怒之色,他在看到了横山门下的杰出年轻子弟之时,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妒忌感,反倒是一种骄傲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这就是横山门下……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于贺武德身上的善意,那位年轻人的脸色也是逐渐的缓和了下来,他虽然依旧保持着警惕的神情,但是身上的煞气却已经消弱了许多。
贺武德微微点头,道:“小伙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求见灵药峰的药道人。”
那人刚刚缓和下来的神情陡然间又一次的紧张了起来,他紧闭着双唇,身上的气势再度的加大,而且这一次,他身上的煞气比起刚来更加强大了许多。
袁礼薰的身体微微一抖,被这股煞气冲击的身上隐隐发寒。贺一鸣的眉头略皱,他的衣袍微微一挥,顿时一股气势弥漫而出。不过他的这股气势仅仅是在自己和袁礼薰的身周徘徊,在遇到了对方的煞气之后,就像是一股软绵绵的由云雾构成的墙,将其轻轻推开,一点儿也不显山露水,甚至于没有让对方有所察觉。
能够将真气运用到这种程度,说明他对于云雾的掌握,已经是真正的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再也没有半点儿的滞碍了。
那人的脸色逐渐的凝重了起来,虽然还不至于惊慌失措,但明显已经是有了退意。
这四个看上去都是一些老弱妇女,唯一男丁的年级也明显的要小于他。
但是,在他提聚到了顶点的气势压迫下,这些人竟然都是一脸的若无其事,就像是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来自于他这个内劲八层高手的强大气势。
在这一瞬间,他顿时明白,这四个人很强,起码他们的内劲修为并不会比自己稍差分毫。
他深吸一口气,道:“众位远道而来,按理来说,在下不应该阻拦。但是此刻灵药峰的药道人太祖师正在炼制灵药,只怕是无暇会客。”
贺武德微怔,他心中盘算了片刻,虽然在横山之中,还有着另外三座山峰,分别居住着另外二位长老和那位最强大的太上长老。
但贺武德却根本就不想相烦他们。毕竟,昔日他之所以被逐出横山,都是因为那些长老的坚持,若非是药道人一力保全,只怕他的这身功夫都要留在这里了。
沉吟了片刻,他终于道:“小伙子,灵药峰的贺武觐可在?”
那个年轻人一愣,神情中带了一丝恭敬的味道:“前辈,您认得贺师祖?”
贺武德的眼中浮起了一丝缅怀之色,道:“我与他相识,已经有七十多年了。”
年轻人的脸色顿时一变,身上的煞气尽消,脸上更是带着一丝尴尬之色,道:“前辈,既然您与贺师祖相识,那么就请上半山的凉亭稍坐片刻,容我去通禀一声如何?”
贺武德奇道:“半山的那座迎客亭,不是早就破损了么,难道在这几十年间又搭建起来了?”
那个年轻人听了这句话,终于确信对方并不是信口开河,微笑道:“前辈,迎客亭在晚辈小时候确实已经损毁,不过在十年之前,奉了风火峰的连太祖师之命,又重现建了起来。”
贺武德微微点头,在此人的陪伴之下,众人拾阶而上,不过片刻,就已经来到了弯角所在的一个凉亭之中。
这座凉亭简朴大方,宽敞透亮,虽然并不奢华,但却自有一股大气凛然之感。
在这一路上,贺一鸣等人已经知道,此人正是横山一脉,风火峰连意长老的一名曾徒孙。名为子波湾。若是以贺武德的辈份而论,他与贺一天、贺一鸣算是同辈师兄弟。
只不过如今的贺一鸣已经是先天境界的大师高手了,纵然是加入横山一脉,也是与三大长老比肩的人物,自然就远非其人能够望其项背的了。
凉亭之人,竟然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烧水烹茶的地方,上面架着的那壶水,早就沸腾了。
子波湾为他们奉上了茶水,略显尴尬的道:“这里本来应该起码有二人守护,但是十年来,真正来到此处的客人,却是少之又少。所以平时仅有一人,怠慢之处,还请莫怪。”
贺武德摆了摆手,道:“小伙子客气了,我们远来此地,能够有一杯茶水已经是十分满意的了。”
子波湾微微躬身,道:“敢问前辈鸣号,晚辈这就去向贺师祖禀告。”
贺武德沉吟着道:“你告诉他,就说武德来了。”
子波湾似乎是惊讶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一个躬身,飞一般的而去了。
贺一鸣目送他远去,惊讶的问道:“爷爷,那位贺武觐前辈的姓名与您很象啊。”
贺武德轻叹一声,道:“武觐和我一样,都是恩师从小收养的孤儿,也都是从小做药童的伙伴。是我们这一脉中与我最为亲近之人了。”
贺一鸣这才恍悟,突地问道:“爷爷,我们家的姓氏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随着恩师的姓了。”贺武德没好气的道:“恩师本姓为贺,只不过在横山多年,一直掌管灵药峰,所以日后才自号药道人罢了。”
贺一鸣缓缓的点着头,他终于明白了。
为何爷爷会对横山一脉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原来他所惦记着的,是这位从小将他收养,并且抚养长大,授予武道技艺的恩师药道人。
虽然贺一鸣此刻尚未见到这位药道人,但是在他的心中已经是十分的感激。
如果不是这位药道人,那么贺武德或许早就死于非命,而他更是不可能出生了。
四人在此地静坐,贺一鸣和袁礼薰还没有什么,但是二位老人家就有些儿如坐针毡的感觉了。
若是有外人在场,他们还能保持冷静,但是当外人离去之后,他们反而难以压抑心中的那种复杂的感情了。
再过片刻,贺来宝站了起来,他在亭子中缓缓的走了几步,以他内劲十层的修为,竟然还显得坐立不安,由此可见他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激动了。
贺一鸣突地一笑,道:“爷爷,宝爷,有人来了。”
二老立即是将目光投向了山顶,许久之后,才看到了一个人如飞般的跑了下来,从他的口中,高声叫着:“师弟,可是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