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稍稍松懈的心又是猛地被扯到嗓子眼来,她深深地埋下头去,语气颤抖而苦涩,“是王管家说不必告知于夫人,等他罪赎够了,才会到夫人面前来请求原谅。”
“简直是胡闹!”顾春竹听到这,更是三分恼怒上头,猛地一拍桌,“刘妈妈,快,为我梳上一个简单的发髻,我要出去看看情况。”
“是。”
刘妈妈克制住手抖,熟练而快速地为顾春竹梳好头发。等到结束,顾春竹立马就起身披上厚厚的外衣,快步往外走去。
寒冬腊月的天,风呼呼吹着如同刀割,身上裹着厚厚的毛皮大衣还是感觉得到丝缕寒气往里钻,更别提没有丝毫防护的脸,更是生疼。
顾春竹脚步不停,憋着气,走过回廊,来到正厅。她刚刚进去正厅,就注意到院落里正跪的笔直的身影。
王坤此时就跪在正厅前面的院子里,背脊挺拔,面容坚毅。大冬天,上身不着半丝寸缕,三道从左肩拉到右胸下方的伤口展露无疑,并且道道伤口都是嫩肉外翻,差点见骨。
随着顾春竹来到正厅的丫鬟们,看到王坤的模样,皆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顾春竹对王坤的不自爱感到万分痛心,一双秀美拧成结,痛心疾首地问道,“王管家,你何至于此啊!我是这般不体恤手下,要以肉刑对待你们的人吗?”
王坤自割三刀就为了来给顾春竹赔罪,却没有料到顾春竹会是这个反应。他先是一愣,才恭敬地跪拜下去,“夫人,是我有罪,我只是为自罚请罪,并无半分怀疑您的意思啊!”
如此大的诚意,顾春竹也心软,本就不欲多加责怪,这下连小小的责骂也说不出口了。她深深地叹口气,“你以后好好为将军府效力便是最好的赎罪方式。这几日你自回去好好养伤,等会我就吩咐人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多谢夫人!”王坤感恩戴德,涕泗横流,意欲再次深深跪拜下去,顾春竹立马命刘妈妈拦下。
看到顾春竹如此厚待,王坤悬着的那颗心也落了地,一直提着的劲儿一松,人就完全昏过去。
刘妈妈赶过去,就正好扶住了他,王坤也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整个身体冷得似坨冰块儿,脸色也是苍白一片。
顾青竹立马吩咐道,“快来人,把王管家送回去!”
大夫很快赶来,幸亏顾春竹发现得早,王坤只是微微失血过多,以及轻微冻伤,稍适休养便可完全恢复,顾春竹也放下心。
一大清早,将军府就是一阵人仰马翻。忙乱中,顾春竹都忘记关心一下安安上课的事儿。
安安自从在郑嬷嬷那里上教养课,天天也得起个大早。现在已经在郑嬷嬷那边安坐下,就等着嬷嬷来上课。
平时,安安来之后过一会儿,东宫那两个小姑娘也会来。而今天,知道郑嬷嬷来上课,那两个人都还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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