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很小声的说,“他应该,已经到民政局了吧。”
鬼影,“……”
……
此时。
慕卿窨并未如乔伊沫所料已经在民政局,不过也是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了。
车内播放着路况广播。
慕卿窨容颜清尘坐在后车座,骨节修长的大手握着一只黑色手机。
他垂着头,修剪整洁干净的食指指腹不时的在手机屏幕上触动,低眸看着屏幕的黑眸印着抹不易觑勘的深邃。
昨晚慕昰将他留在慕宅,与他大叙父子之情,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他记不太清。
不过说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慕昰这一反常举措背后的深意!
他最初猜测慕昰大约是知晓他今日要与乔伊沫领证结婚之事,故此大为光火,之所以没有在他面前怒发冲冠,不过是暂时隐忍不发。
慕昰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挑战他的权威,惹怒他,他不会当场发作。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个星期后,更或者一年,他会在某个你毫无戒备的时刻,突然出手,对着你的要害,给你重重一击,让你后悔当初挑衅了他!
他以为今早慕昰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慕宅,以阻止他和乔伊沫领证,因此他还暗中设了局,以免自己脱不了身,而错过了领证。
岂料,天明他与慕昰吃了早餐,没等他提出离开,慕昰倒先一步催促他回封园休息。
他还没回答,慕昰就直接上了楼,回房补眠去了!
慕卿窨并未立刻离开慕宅,在慕宅停留了约一个小时,方才动身。
“老狐狸。”
慕卿窨看着看着屏幕,忽而说了这么三个字。
“司机”是慕昰早先便特意安排给慕卿窨的,闻言,镇定的抬眼从车镜看慕卿窨。
慕卿窨低着头,“司机”无法看到他的神色。
“司机”的目光在慕卿窨身上停留了两秒,便错开了。
而就在“司机”错开视线的一瞬,慕卿窨缓缓抬起了眼眸,眸光沉深幽静盯着“司机”的后脑勺!
也就在这时。
“司机”伸手将广播音量开到最大。
慕卿窨看到,黑眸微闪过一抹阴鸷。
在“司机”把广播音量开大不到三分钟。
广播里便传来一则“交通事故”的广播。
“各位正在收听广播的听众朋友们,刚收到消息,XX区东路临近市民政局的交通线路出现严重的交通事故,据现场的媒体记者实时传来的消息称,此次交通事故并非意外,而是一场有组织大规模的蓄意谋害事件。该路段的监控视频事先已被故意毁坏,无法通过视屏了解事件发生的经过。不过有亲眼目睹事件全过程的市民王先生说,在事件发生时,双方曾有过激烈的枪战。若有途径该路段的听众朋友,为了安全起见,建议转换其他线路前往目的地……”
交通事故?枪战?
慕卿窨握着手机的手沉稳捏紧,左心口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沉。
跟着,车内的广播声陡然消逝。
慕卿窨一双眼瞳几乎也在同时猩红如火烧,“停车!”
“停车”二字,像是从地狱的最底层传出,字字冥寒阴森!
强大的压迫感和威胁,侵袭进车内每个角落。
“司机”脑神经仿似也被什么重锐的利器给割了一刀,淡定的表情顷刻变了变,沉提口气,收紧眼眸,将车靠停在路边。
“滚!”
慕卿窨声线阴脎。
“司机”双速闪了闪,脸上线条紧绷,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双脚刚着地,身体便被一股强悍得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刮到了一边。
司机身形僵直。
没几秒,便听到车轮砺砺擦过地面,绝尘而去的声音。
“司机”背对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背脊冰冷打直。
他没想到,这个表面清润与世无争的男人,动起怒来竟如此骇人可怕,连他都……生出些畏惧心来!
而这个给慕卿窨临时当“司机”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慕昰麾下疯豹的一员,且还是疯豹的首领——夜衠!
……
慕卿窨一口气赶到事故发生地点。
事发地点,已叫警戒线圈了起来。
警戒线四周围着众多好奇的市民,而警察正在警戒线内进行排查询问见证过事发过程的市民,希望能得到些蛛丝马迹。
慕卿窨隔着车窗,看着警戒线内被撞得好几处都变了形的轿车。
尽管变形,但慕卿窨还是认出那辆车便是他出行常驾的世爵!
世爵车周边,刺目的血迹清晰可见!
这一刻的慕卿窨,呼吸冻结,清逸绝伦的面容浮着几缕苍白,侧颜颤栗般抖动了两下,猛然伸手推开车门,朝警戒线的方向疾步冲去。
慕卿窨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而他越是焦灼慌乱心悸,他左腿的缺憾便越是暴露得明显。
因此,他朝警戒线迈去的左腿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