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蛇人、张九和“蛇贩子”争执不下的时候,我和爷爷在家里却没有落着空闲。
那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爷爷给奶奶新收的干女儿判了个八字,然后懒洋洋的躺在姥爹留下的老竹椅上,闭目养神。上次的反噬作用太严重,而爷爷更是岁月催人老,恢复的状态必不得年轻时候。
奶奶满心欢喜的拿着爷爷判下的八字,蹒跚着脚步走了。我则挨着大门,晒着从外面斜射进来的阳光。大门的朽木味飘进鼻孔,带着些古老的气息。现在的我即使回到爷爷家,即使阳光再好,却是再也没有了晒太阳的心情。
爷爷在堂屋的阴凉处,我在阳光曝晒的门口。两个人都不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可是这份宁静还没有持续到二十分钟,就听见地坪里有人大喊:“岳爹,岳爹!”
我侧头一看,原来是住在村头的马巨河。马巨河跟舅舅玩得好,经常来爷爷家,所以我认得他,并且知道他结婚早,有个体弱多病的媳妇。我还知道他是村里唯一一个不种田的农民,因为他把家里的田改成了果园,都种上了水果。他一向都叫我爷爷为“岳爹”,而不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叫我爷爷为“岳云爹”或者“马师傅”。
爷爷睁开眼来,问我道:“是谁叫我?”
我答道:“是村头的马巨河。”
马巨河见我站在门口,便问道:“童家的外孙在这里啊?什么时候来的呀?”画眉村的熟人见了我都会这么问。
我礼貌回答道:“是啊。学校放假了,我前两天来的。不知道你找我爷爷有什么事呢?”我心想道,昨天一黑早才处理好一目五先生,天才亮就张九来找;今天又被奶奶催到田边忙了一阵,还没休息一会儿,又来一个!还让不让爷爷休息了!
此时我才稍微理解奶奶为什么不要爷爷管别人的事了。
他不回答我找爷爷有什么事,却问道:“你爷爷在家吗?”
我无奈点头道:“在呢。正在堂屋里休息。刚刚从田里回来,累得不行了。”爷爷其实还不至于累到不行的地步,我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告诉马巨河:如果没什么紧要的事情,现在最好别打扰爷爷休息。
马巨河自然明白我后面说的话的意思,他搓了搓手,稍稍弯腰道:“我知道岳爹忙,找他的人不少。可是我有点急事需要你爷爷帮帮忙。”他一面说,一面走到门口来。
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姥爹还健在而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村里的人来爷爷家借水车,可是爷爷奶奶他们都去田里收稻谷去了,只有年幼的我在家里自个儿玩耍。那个借水车的人见爷爷家没有人,便兀自取了横放在堂屋里的水车,抬腿要走。可是他走到门口就发现脚抬不动,低头一看,年纪小小的我正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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