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你学徒一点一点帮我做好的木床!”金大爷不甘示弱。金大爷的老伴生怕他们俩打起来,急忙跑到金大爷身边,半扶半推的拉开他们俩的距离。金大爷挥舞着手吼道:“我付了钱的!请了你吃了饭喝了酒的!”
这时,就连金大爷的老伴都看不过去了,边推搡着金大爷边埋怨道:“你真是!就连这时候都还惦记着那点钱!”
爷爷也走上前去劝解他们俩。
“我没有学徒。”易师傅看了爷爷一眼,似乎要爷爷相信他的话。
爷爷点点头:“有没有我不知道。你跟金大爷好好商量一下,看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两个人都这么大火气,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金大爷却还在那边唠唠叨叨:“我工钱都付完了,难道还要我重新花钱再买木料做一个木床不成?”
金大爷的老伴嘟囔道:“你得了吧你!早说晚上有动静你还偏不信我的话,要不也不会拖到现在。”
“来来来,先喝点茶,等你们气消了再说吧。”爷爷把泡好的茶分别递到他们俩的面前。他们不好跟爷爷生气,便接了茶,向爷爷道谢。
爷爷见他们态度好了些,便问道:“你们俩说吧,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师傅你真带了徒弟没有?金大爷你确定他带了学徒来做木匠?”
他们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那就有问题啦,做木匠的说没有带学徒,请木匠的说看见了木匠的学徒,并且木床还是学徒做的。”爷爷皱眉道。
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都看着爷爷。
爷爷愣了一下,说:“都看着我干什么?我现在身体还很不舒服,如果跟着易师傅来的那个是鬼的话,我也帮不上忙了。”
他们两个人也知道爷爷被严重反噬的事情,他们摇摇头,同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爷爷见他们这样,又劝道:“别灰心啊。神靠一炉香,人靠一口气。我是七老八十的人了,都从来不轻易叹气。你们都比我小,叹什么气呢?”
易师傅还是软绵绵的瘫坐在椅子上,将四肢尽量展开,像被猎人破了肚又用竹片撑开的兔子。我家隔壁的隔壁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猎人,以前在常山周围打狼打野猪打獐子,后来就只能打野兔了。他经常在清晨将打回来的兔子破开,掏出内脏,用筷子长短的竹片在野兔的肚子里撑住,然后挂在门前的晾衣杆上让太阳晒干。再后来山上连野兔都打不到了,他只好把猎枪挂起来。猎枪很快就锈成了一块烂铁,人也得了奇怪的病,怎么治疗也没用效。爷爷说,那个猎人也生锈了。我笑爷爷道,人怎么会生锈呢?爷爷一贯性的笑而不答。
在易师傅像被杀的野兔一样躺在椅子上时,金大爷突发奇想:“马师傅,你说,是不是我得罪哪个鬼了?它故意要来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