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曦眯了眯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只有等顾叙醒来再问了。
她又慢慢地走回原来大部队驻扎的地方,不过那边也是满目疮痍,死了的人都被埋了烧了,活着的人都走了。
也是,她当时看到战机坠毁,马上就走了,当时战斗还未结束,也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人去搜寻过两人,但当晚他们马上进了农场,在里面呆了三天,外界就是九天,队伍当然要走了。
她进进出出农场,一连五六天,几乎把这个山头的神神鬼鬼收拾干净了,顾叙的情况才发生一点变化。
他身上的绿色光团已经不见了,但人还没醒,静静躺在地上好像就是睡着了一样。边长曦蹲着瞧了他好半天,悄悄地戳两下,推两下,终于只能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半扛半拖地弄到屋里去。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农场又退化了,农场自带的屋子也就变回了原本的旧木屋,里面自然是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而边长曦的迷你别墅在那场巨鸟作乱中给毁了,现在农场空间又不大,于是她就拿出之前用的小木屋,摆在仓库旁边黑土地上,这几天就实在里面休息的。
里面虽然小,但家具还是比较全的,她把顾叙弄床上,看着他一身都血污干涸的衣服,还有冒出胡渣的脸,有些犯了难,之前给他擦过脸洗过手,但要把他弄干净这个有点为难,这是要换衣服和擦身体的。但不理吧,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
她皱着眉弯腰给他解扣子,但才解了一颗,想起他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而弄成这样,眸底却渐渐泛出一丝冷意。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张安详英俊,虽然胡渣渣青青但依然迷人的脸庞,先前那种气愤和苍凉,从心底冒出来的茫然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体。
看到战机坠毁,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就马上追了过来,除了担心,还是因为愤怒。
一种,她说不上来,但就是亘横在胸口越涨越凶的愤怒。
如果当时她就能追上他,如果当时他还清醒,受伤不重,她相信自己不会给他好脸色。
虽然说过支持他的话,并且她也确实一直是这么想这么做的,虽然也理解他,理解当时那个情况他那么做是正确的,但看着他驾着战机远去,她甚至能想象当时他没有一丝犹豫,也不会有什么眷恋不舍的情绪,她就是觉得……
好无力。
明明前一刻她还在发狠地对付天上的变异鸟,一瞬间却好像被抽去所有力气。
她没办法指责他,也不能他做错了什么,但就是因为这样,好难受,好不甘,好愤怒,好……
她在床边坐下,呆呆望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她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她漠然起身,也没理会四脚轻盈点地晃晃悠悠跑进来的牛奶,又到了外面去。
换了个山头,继续打怪。
就这样外界又过了两天,在天黑了之后边长曦也觉得累了,就回去农场,弄了点吃的,洗了个澡,就回到木屋。
木屋唯一的窗户被她挂了厚实的帘子,农场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但人的生物钟有,她虽然睡功强大,但只要是正常的人,就没有喜欢在明亮的光线里睡觉的,所以她把房间布置得比较昏暗,只要门一关上,虽然不是漆黑一片,但也昏昏沉沉,比较接近夜晚。
她看了看顾叙,她到底是没忍心就那么让他脏兮兮地睡着,帮他粗略擦了身体换了干净的睡衣,他看上去整洁精神了很多,气色也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不醒。
她摸摸他的脸,隔空描绘他的眉眼和唇形,然后无趣地垂下手,揉揉自己的湿发,走到另一侧靠着墙壁的一米二的单人床上躺下。
一直和丧尸周旋,兼之心情不好,算起来她已经有两天没睡了,所以盖上被子没多久她就沉沉地睡过去。
感觉身边有人走动,已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模糊觉得有人挨近,床面微陷,一只胳膊穿过她颈下,另一只搁在她腰上,然后渐渐收紧,她被一个坚硬的怀抱禁锢住,清爽温暖的男子气息包围过来。
她被抱得有些不舒服,不过倒没什么危险的感觉,实在是这个气息让她提防不起来,不然一开始就要惊醒的。她睁开眼,愣了一会儿,微微挣了一下,扭头就对上了一双墨色晕染浅浅含笑的眼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