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待着这里,每日吃粮不过三两,竟然就碍着你们的事了,需要你们一个个过来劝说我。”
“与粮食无关,我们过来劝说你,正是看在从前情义的份上,实在不忍心让夫人你红颜早逝。”
娄烨定定的看着柳蔓儿,柳蔓儿看了他一眼,忽地轻笑一声,言道:“人说贫贱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你这如今当上运筹帷幄的军师了,忘却我这贫贱之友便罢,背地里还要让叶远远离我,我不知道你们是安的什么心思!”
说道这里,她的语气就有些不太好了,重重的将杯子往桌子上一顿,道:“我是无权无势,但那又如何?我从前也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何曾给你们惹过半分麻烦?不仅如此,我还尽心尽力,给你们出谋划策,可是如今,你们看到我,却好像看到红颜祸水,害群之马一般,真是可恶。”
听到柳蔓儿发火,娄烨的语气便放缓了一些,言道:“我知道夫人你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才说的比较直接一点,我一直都将夫人你看做巾帼英雄,就是希望夫人忍让一二,不要耽误将军的大事。”
“我耽误你们什么大事?”柳蔓儿轻笑一声,道:“是不是我阻止他取那个公主,你们心中不满了?难道你们的胜利要靠利用一个女人?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真是高看你们了!”
“几年前就知道夫人伶牙俐齿,不曾想如今更甚。”娄烨被柳蔓儿呛声,心中也恼怒,辩解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可知道曾有前朝汉高祖在逃跑之时,路遇土坑,遂将自己的妻儿推入车底用以填坑,若叶将军日后遇到什么难处,恐怕你也会落得同汉高祖妻儿一样的下场!”
娄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你莫要嫌弃我说话难听,正因为我知道你的不凡,所以才不想要你白白牺牲,你现在寻一处地方,安稳生活,等到数年后,将军功业已就,到时候迎你荣宠而归,岂不是比如今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要来的好?”
“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想的都是荣华富贵吗?”柳蔓儿闻言便笑了起来,她盯着娄烨看了两秒,忽然问道:“不知道你是否听过前朝才子唐晏所著的“一世歌”?”
娄烨不明就里,然不等他答话,柳蔓儿便将之念了出来:
“人生七十古来少,前除幼年后除老。
中间光景不多时,又有炎霜与烦恼。
花前月下得高歌,急须满把金樽倒。
世人钱多赚不尽,朝里官多做不了。
官大钱多心转忧,落得自家头白早。
春夏秋冬捻指间,钟送黄昏鸡报晓。
请君细点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芳草。
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半无人扫。”
见柳蔓儿念诵之时,神色坦然,美眸光华流转,竟像是已经将人生都看的十分透彻的样子,娄烨准备的劝说之语便淹没在唇角,只是说道:“既然夫人你早就看透,那我就不再劝说了,只是希望你好自为之。”
“你也是,好自为之。”柳蔓儿坐在原地,做出一副好走不送的样子来,娄烨有些无奈,起身自行离去了。
他刚刚离开,叶远就进来了,见到柳蔓儿,他快走了两步,走到她的身边来,神色微忧,问道:“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了?”
“还能够有什么啊?就是想要赶我走啊。”柳蔓儿幽幽的说道,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别理他。”叶远握住她的手,抬眸看她,“你不会反悔了吧?”
柳蔓儿没有说话,叶远便道:“我会保护你的,你别担心,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这些人就是见到你我在一起,心中发酸,所以才会过来同你胡说八道。”
“嗯,我知道。”柳蔓儿重重点头,听他这般说,心中暗笑,不知道娄烨跟李涵两人若知道叶远是这样说他们的,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此刻,她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不快,一改之前沮丧的模样,道:“我就是怕你不坚定,如今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啦。”
“我之前是不想要你来,但是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心,自然就不会悔改。”叶远和煦的看着她,黑亮的眸子中,满是认真。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就是你如今要赶走我,我也不走。”柳蔓儿给他倒了一杯水,叶远喝了之后,感觉这水冰冰凉凉,跟这时节极为不符,黑眸一亮,看着桌上的水壶,问道:“你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