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盛世名流的,打开门,空荡的屋子,死寂般的空气,无边的黑暗,再次将她笼罩。
她像是被抽干了空气的充气娃娃一样,毫无生气地反手将门关上,然后脱了鞋子,就打着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灯也不开,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淡淡光线,来到客厅的沙前前,倒了下去。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与无助的境地。
她不想做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把一切的压力,交给白季李来承担,可是,当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去面对一切的时候,却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太多的时候,根本就无能为力,除了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颤抖,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想失去白季李,她爱他。
可是,她也不想自己成为白季李的包袱,让他背着她这个沉重的包袱,步履艰难地前行。
她更加做不到无视所有人对她和白季李在一起的看法,只顾自己一个人的逍遥与快活。
她表面活的潇洒,肆无忌惮,可是内里,她却活成了一只驮着厚厚贝壳的蜗牛。
蜷缩在沙发里抱紧自己,严晚晚抬眸,看着窗外不远处,不断闪烁的霓虹灯,映入她眼帘的,却只有一片黯淡。
“叮咚”“叮咚”“叮咚”..........
忽然,一阵阵匆促的门铃声传来,将严晚晚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过,她却并没有去理会,仍旧陷在沙发里,抱着双腿蜷缩着自己,飘渺的视线看着窗外的方向,愣愣地出神。
她不动,但门口处的门铃声,却丝毫没要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
显然,外面按门铃的人知道,家里有人。
深深地吁了口气,严晚晚揉了揉自己几乎快要僵硬的脸,这才滑下沙发,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来到门口,她先按下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原本一片黑暗的客厅,瞬间被有些刺眼的强光照亮。
严晚晚微微不适地眯了眯眼,这才伸手去开门。
只是,当门被推开的那一瞬,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她一下子便愣住了,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严端云。
“..........小..........小姑。”
当门被从里面推开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严端云的视线,直接便越过严端云,打量屋子里的情况。
屋子里的一切,虽然算不上多么的奢华,但却也绝对不普通。
还是三年前的时候她就听说过,盛世名流是整个惠南市数一数二的高档社区,这里的一套房产,三年前都得六七百万。
过去的三年,房价疯涨,如今盛世名流的一套房子,至少都得上千万了,更何况是她现在看到的这种大户型,那更得一千好几百万了。
而且,据她得到的消息,当年,白季李可是一次性付款买下盛世名流的这套房产的,而买下这套房产的时间,正好就是在白季李跟她定婚的前后。
也就是说,原本,该住在这套房子里的女主人,是她。
“这房子,是白季李的吧?”
完全出乎严晚晚的意料,在她的战战襟襟中,严端云竟然是十二分平静地对她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严晚晚一下子完全摸不清严端云的来意,整个人也有点懵,脑子打结似的,鬼使神关地便点了点头,问道,“小姑,你有什么事吗?”
严端云看着眼前脸色都吓的有几分苍白的严晚晚,却是不急也不脑,淡淡一笑道,“怎么,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看着脸上的表情那么云淡风轻的严端云,严晚晚扯了扯唇角,她的心里,却是在瑟瑟发抖。
不过,她却还是给严端云让开了路,低头道,“进来吧。”
严端云看着严晚晚那一副俨然的女主人姿态,简直有一口老血忍不住差点喷出来。
但是她却硬是咬牙,狠狠地憋了回去。
待严端云进屋后,严晚晚关上门,然后看向她。
看到正在四下打量的严端云,她直接了当地道,“小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严端云站在客厅里,将这房产证上登记的有150多平米,实际上将近200平米的敞亮开阔的房子细细打量了一遍,从房子的户型设计,到装修风格,再到家具家电,每一样,都可以说,是她喜欢的。
看着眼前令自己无比满意的房子,一想到原本自己才该是这儿的女主人,可如今,却变成了严晚晚日日和白季李在这儿缠绵不止,严端云便几乎是恨的咬碎了满口的银牙。
“晚晚,小姑今天来,不是为了来找白季李,而是来找你,想跟你好好谈谈的。”
严端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强行压下心里所有汹涌的暗流,转过身来,看向严晚晚,嘴角保持着优雅而又温和的笑容道。
虽然严晚晚并不清楚,严端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面对这个所有的亲人中,除了严晋安之外,曾对自己最好的小姑姑,严晚晚实在是没有对她恶言相向的理由。
所以,她淡淡扯了扯唇角,问道,“小姑,你要喝点什么,我去拿给你。”
“矿泉水就好。”
“好,你等一下。”话落,严晚晚转身,朝厨房里走去。
严端云也跟在她的身后,往厨房的方向走。
不管是餐厅,还是厨房,都是严端云满意的风格,厨房的双开门大冰箱上,还贴着两张便签纸,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是白季李留下来的,上面写的,竟然是在告诉严晚晚,这几天晚上,她要吃些什么东西。
和白季李认识二十几年,严端云从来都不知道,白季李竟然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连他出差不在家的几天,严晚晚每晚该吃些什么,他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如果当初,白季李对她,能有对严晚晚百分之一的体贴与细心,她又哪里会被汤远铭那个人渣诱惑,跟着他跑去了美国。
严晚晚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又拿了个杯子,拧开倒了一杯,这才转身,递给就站在她身后不过一步开外的严端云。
严端云笑着接过,浅浅抿了一口,然后来到餐厅,将水杯放在餐桌上,又四下环顾了一圈,笑着问道,“这房子装修的真漂亮,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严晚晚看着严端云,她和白季李的事情到了今天,她并不觉得,还有什么需要隐瞒严端云的,所以,直接回答道,“三年前,你和汤远铭离开去了美国后没多久,我就和白季李同居了。”
看着严晚晚,无疑,她的回答,让严端云努力维持的优雅与平静,瞬间就崩塌了。
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便紧握成了拳,指甲也陷进了肉里,手指关节的颜色,也开始变得森白。
但是脸上,严端云却仍旧还是努力维持着,没有爆发。
严晚晚垂眸看见她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还有她眼底克制不住的痛恨与愤怒,心底,却莫名的轻松了许多。
她情愿严端云痛骂她一顿,或者毒打她一顿来消气,也不愿意看到她像现在这样,俨然一只笑面虎,让她完全摸不清她的情绪。
“小姑,我很早就喜欢白季李了,一开始,也确实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打要骂,就来吧,别忍着。”
严晚晚想的很简单,或许,严端云发泄完了,一切,就都好了。
可是,事情却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个样子,严端云看着她,不但没有发火,动怒,更没有要动手打她的意思,反而是忽地一下就哭了出来,眼泪,刹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砸。
“小姑,..........”
严晚晚一个晚辈,何曾见过严端云这副可怜兮兮楚楚动人的模样,一下子就慌了,乱了,赶紧就扯了几张面巾纸过去,给严端云擦眼泪。
“小姑,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可以别哭嘛!”
“晚晚,你知道,过去的三年,小姑过的有多么惨吗?”严端云从愤怒的顶端,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水,拉过严晚晚的手腕,满眼都闪动着可怜与痛楚的泪光看着她,出口的声音,更是染满了悲痛。
“小姑,你别哭呀,有什么事情,你坐下来好好说。”严晚晚拉开一旁的餐厅,扶着严端云坐下,紧揪着眉头安抚她。
严端云这样一副样子,真的搞的她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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