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那台手术,她心里一直想着跟汤远铭约会的事情,听主任医生说产妇的情况很正常,没什么事,给产妇缝合完后,她也就没有检查,更没有检查手术工具,交待了护士两句,直接便走了。
难道,..........
“你问这么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严端云忽然就有些慌,有些害怕地大声问道。
王秘书看一眼严晋安,尔后,平静地缓缓道,“你做缝合的那个产妇,子宫破裂,大出血,死了,因为有一把手术刀被留在了她的体内。”
“什..........什么?!王..........王秘书,你说的..........说的是真的?”严端云完全不敢置信地看着王秘书,双腿发软,支支吾吾地问道。
“你说呢?”严端云的话音落下,严晋安便咆哮一声,“严端云,你这是在草菅人命,你知不知道?!”
严端云看向严晋安,浑身一抖,双腿一软,整个人一下子就朝地板软了下去。
“不许去扶她。”
张婶见到软在地板上的严端云,想要去扶,却被严晋安呵斥住。
“小王,带她去医院,让医院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置。”
“爸,..........”严端云急了,慌了,乱了,立刻爬过去,抱住严晋安的腿,“爸,这次你不能不管我呀,你一定要帮我呀,你一定要帮我出面。”
“我帮你出面?”看着这样没有一点责任心和担当的女儿,严晋安简直失望至极,“我怎么帮你出面,要我替你接受医院的处分,还是让我替你给家属磕头赔礼道歉,或者是让我替你去坐牢?”
“爸,你是省委书记呀,是一个省的一把手呀,只要你一句话,谁敢不听你的。”严端云被吓哭了,“你就跟医院和家属说,这不关我的事,不是我的错,不就可以了吗?这样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
看着脚边的女儿,严晋安真的气的喘不过气来。
他扬手,想要一巴掌又要往严端云的脸上甩下去,可手到了半空中,却又生生忍住。
最后,他只是挥了挥手,无奈地深叹口气道,“小王,让人进来带她去医院,谁也不许向医院透路,我是她父亲。”
王秘书眉头一拧,点头,“是,书记。”
“爸,你不能不帮我,要不然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就都白学了。”严端云抱着严晋安的腿,哭着哀求。
这时,两个警卫员走了进来,低唤了一声“书记”。
严晋安挥挥手,示意他们把严端云拉走。
警卫员点头,过去,一左一右的扶起严端云,架着她,转身往外走。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呀,你要这么狠心,从小到大,什么也不愿意帮我,如今就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帮我说一句话,就算看着我被医院开除也不帮我,你还是不是我爸?”
严端云挣扎着大叫,不肯走,可是,严晋安根本没理再理会她,而是径直转身,往楼上走去,转身的刹那间,原本挺拔的身影,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
“爸,..........”
“带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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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五。
下午没课,严晚晚不想呆在宿舍,不想去蓝岚那,更不想去严柏枝那儿,想到上次回省委大院,连晚饭都没有陪严晋安吃一顿,便去了省委大院。
其实以前的时候,她挺喜欢呆在宿舍的。
她住的算是高级宿舍,每间四个人,但简夏基本上不在宿舍过夜,只是中午的时候,会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但自从上次的论坛诬陷事件后,周彤和她,就彻底成了仇人,整天在宿舍里指桑骂槐,甚至是能为了一滴水的事,和严晚晚吵个不休。
严晚晚不是怕她,也不是吵不过她,只是烦了,懒得应付她,也不想见到她。
回到省委大院,只有张婶在家,严晋安和严端云都不在。
张婶见到她回来了,赶紧便高兴地去给她盛了一碗她刚煮好的银耳莲子桂圆糖水,秋天到了,天气干燥,多喝银耳莲子,润肺止咳,好!
严晚晚笑嘻嘻地坐到餐桌前,去接张婶手里的碗的时候,却看到她手腕上的一大块淤青。
“张婶,你手腕上是怎么啦?”看到,她下意识地便问了。
自从蓝岚被严柏枝捉-奸在床,离婚后,她就变得爹不疼,妈不爱,放学放假后,多半都呆在严晋安这个爷爷身边。
她奶奶因为癌症,死的早,所以,就一直是张婶在照顾她。
可以说,在严晚晚的眼里,张婶跟半个妈差不多。
“没事,就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下,碰到的,过几天就好了。”张婶粗糙贯了的人,自然不会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严晚晚拉着她的手腕认真看了看,“你去把药油找出来,我喝完你煮的糖水,帮你揉一揉,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
张婶没有女儿,但是有个儿子,比严晚晚大几岁,所以,对于严晚晚这个外表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腻又柔软的小姑娘,特别喜欢。
开心一笑,张婶也没有拒绝,答应了声“好”,便开心地去找药油了。
严晚晚喝完一大碗糖水,心满意足地往沙发上一坐,开始帮张婶揉撞青的手腕,张婶四十多岁,爱唠叨,特别是对着自己熟悉又亲近的人,就更忍不住。
所以,一坐下来,看着乖巧的严晚晚,她便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这回端云小姐,可惹大祸了!”
“什么大祸?我小姑怎么啦?”严晚晚一边握着张婶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搓着,一边抬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在医院犯错了,出了医疗事故,导致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抢救无效死亡了。”
严晚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产妇死了?!”
张婶点头,“嗯,死了。”
严晚晚眉心一蹙,心里,顿时就好似有寒风刮过,凉凉的。
她不是在担心严端云,而是莫名地为那位死去的产妇和一出生就没有了妈妈的孩子感动痛惜。
皱着眉头深吁口气,她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又低下头,继续给张婶揉手腕。
“端云小姐也真是的,出了好么大的事,她电话也不接,医院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书记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正在酒店跟别的男人开房。”张婶兀自嘀咕道,说着说着眉头也紧皱成了一团,不禁叹息。
平常她把严端云,也当成半个闺女来对待,如今严端云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能不惋惜。
但这些话,她憋在心里,不能跟别人说,就只能跟严晚晚说了。
因为书记家的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严晚晚可不是外人。
严晚晚听着,只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比起医院事故导致人死亡这一条消息,严晚晚跟男人开房,她已经丝毫都不惊讶了。
见严晚晚不说话,张婶又叹道,“唉,你是不知道,把书记给气的呀,书记一整晚都没睡着,第二天早上,白头发都多了好多。”
严晚晚又淡淡“哦”了一声,同样没说话,只继续揉搓着张婶的手腕,但是心里,却是一紧,格外心疼严晋安这个爷爷。
“书记还说,让端云去白家,把和姑爷的婚事给退了,说他丢不起这个脸,以后也不想在白家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严端云和白季李退婚。
这个消息,若是放在其它的情况下听到,或许,严晚晚会高兴地跳起来,更或者,马上打个电话给白季李,好好庆祝一下,但是,现在,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看得出来,姑爷这个人吧,虽然话不多,人也有点闷,但是,一看就是个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哪个姑娘将来嫁给他,指定幸福。”
“是吗?”终于,严晚晚抬起头来,看向张婶,开口说话了,“张婶,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婶一笑,“嗨,我一把年纪了,难道看个人还看不准呀,再说了,这十多年来,我在书记身边可不是白呆的,书记眼光那么毒,我总该学着点呀!”
严晚晚咧开嘴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是,心情,却莫名的好多了。
正好这时,大门从外面推开,两个人往门口望去,正是严晋安回来了
“爷爷。”
“书记。”
“嗳,晚晚,你回来了呀!”看到严晚晚,严晋安沉闷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是呀,刚回来一会儿。”张婶的手腕也揉的差不多了,严晚晚放下她的手,朝严晋安跑了过去,然后拿了双拖鞋,蹲下去给严晋安换鞋,清亮的嗓音道,“爷爷,我帮你换鞋吧。”
严晋安看着蹲在眼前的漂亮孙女,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也没有拒绝,抬起脚来,由着严晚晚帮自己换鞋。
“书记,晚晚,你们爷孙俩坐会儿,我现在就去炒菜,半个小时就能吃饭。”看到严晋安脸上有了笑容,张婶也高兴,欢喜地说了一声,赶紧便转身,去了厨房。
“学校的课程多不多,适不适应呀?”待换好了鞋子,严晋安一边拉着严晚晚走向客厅沙发,一边慈爱地问她,“是不是学校的伙食不好,我看你这些天都瘦了。”
“呵呵..........”严晚晚来到沙发前,却没有坐,而是转到了严晋安坐着挱发后,开始给他捏肩膀,一边捏一边笑嘻嘻地道,“我这是苗条,不是瘦,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这样。”
严晋安回头瞪了严晚晚一眼,故意板着个脸道,“谁说的,我看就是太瘦了,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有什么好看的,跟个骷髅似的,还有谁会喜欢。”
“呵呵..........爷爷,我没那么瘦。”
“等下多吃点,至少吃两碗饭。”
“好,我一定吃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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