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到皇甫夙寒从书房出来,看见的就是苏羽儿拧紧眉,一副压抑难受的模样。
他眼睛动了下,已经了然,“外婆不同意?”
苏羽儿在画图稿,之前答应了康小颜给她把礼物弄好,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图稿才画了一半。
她喜欢画画,也喜欢用画画来减压。
就像现在,她知道外婆的心思,自己也想自私一回,但又狠不下心,最后难受的就是自己。
所以她得自己疏导。
苏羽儿放下笔,看向身旁长身玉立的人,很委顿,“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没说你就已经猜出来了。”
话是这样说,但苏羽儿其实并没有觉得很惊讶,皇甫夙寒看透她的心思不是一两次,而是一直。
皇甫夙寒看向画板上的图案。
这个前几天他就看见她画了,她也告诉了他是做什么的,只是那时候还只是个轮廓,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形态,勾勒出的线条异常柔和。
皇甫夙寒想起他以前看的她的作品。
不是最顶尖的,但却是最富有感情色彩的,鲜明,执着,不畏。
而现在,多了柔和,轻缓,像洒满金子的海绵,柔美了人的心。
苏羽儿没注意到皇甫夙寒的神色,垂下眼睑,声音透着无力,“皇甫夙寒,我不明白。”
“外婆很在乎我,也知道我舍不得她,可为什么外婆就是不愿意在我身边?”苏羽儿仰头看皇甫夙寒,像个面对一道难解的方程式,眼里透着强烈的求知欲。
她是真的不懂,不明白。
既然都在乎,为什么不在一起?
难道不是在一起最好吗?
皇甫夙寒把苏羽儿拉起来,牵住她的手,把她拉近怀里,指向画面上的画。
“很喜欢画画,是不是?”苏羽儿满心等着皇甫夙寒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却转过话题问别的,好像根本就没在听,这让她心里有些抑郁,但还是说:“喜欢。”
皇甫夙寒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声音低沉好听,带着安抚的力量,“但是,你不是每天都在画。”
苏羽儿一顿,眼里浮起迷茫,脑中有些模糊,却又有些清晰,让她说不出话,也下意识等皇甫夙寒继续说下去。
他一定有话。
果真,皇甫夙寒说:“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
孩子,丈夫,家。
这些比画画还要重要,让她一度搁置。
苏羽儿脑中灵光一闪,一瞬间就清明了。
皇甫夙寒知道她懂他说的,声音放缓,“外婆想要的,你想要的,是一样的。”
都是为对方好。
苏羽儿转身,一下抱住皇甫夙寒,脸埋进他怀里,好一会闷闷的说:“我太在乎了。”
所以钻了牛角尖。
皇甫夙寒收拢手臂,下巴搁在她发顶,视线落在画稿上,“画的很好。”
灯会在连城,离这边就三个小时的车程。
但因为赶过去需要时间,修整,又是孩子又是老人的,所以苏羽儿一行人提前一天过去。
在这之前南海已经安排好,所以苏羽儿她们过去的时候直接入住酒店。
酒店离灯会最近,下楼出去拐个弯就能看见。
连城的灯会很有名,所以头一天就已经开始宣传了,外面的街道上也已经排满了小贩。
全是各色各样的灯,远远看去,像漂浮在海上的灯,一盏盏的要晃花人的眼。
苏羽儿惊叹,“好漂亮啊!”
皇甫一诺被皇甫夙寒抱着,和她露出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神色,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一样了。
皇甫一诺身子不断朝前倾,诶诶诶的,小手抓啊抓,恨不得把这些灯都抓在手里。
皇甫夙寒知道小家伙要,就抱着她朝小贩那走,苏羽儿挽着杨慧珍,跟在皇甫夙寒身旁。
原本第二天才是正儿八经的灯会,结果头一天就已经这么热闹了,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苏羽儿和杨慧珍必须跟紧了才不至于被冲散。
但小贩那本就地方窄,要买东西的人却很多,苏羽儿和杨慧珍想想就退开些,给别的客人让道。
这一让道,苏羽儿和杨慧珍就被人流推的离皇甫夙寒几步远。
苏羽儿没办法,担心杨慧珍被人群冲散,只能跟着人群走。
眼看着皇甫夙寒离自己越来越远,苏羽儿跳起来,“皇甫夙寒!”
“我在这!”
皇甫夙寒要一转身看不见她一定会担心的。奈何人很多,并且几个穿着戏服的人从面前走过,还敲锣打鼓的,一下子,苏羽儿的声音就被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