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我认为这些画带来的正面影响,是要远远高于负面影响的。”
韩艺道:“当年太宗圣上说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而这些画就是一面面镜子,它们将让我们铭记这个惨痛的教训,避免我们将来再犯同样的错误,其价值在我看来,是要远远高于那些圣贤书,因为圣贤书只是教我们怎么做人,怎么做事,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了之后,又会有什么后果,书中解释的也不是很清楚,不是圣人不想解释,而是他也不一定知道这具体结果。而这一幅幅画卷,就告诉了我们,为什么仁政是如此的重要,如果反其道而行,又将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什么是艺术,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因为它能够给人们带来启发和警示。当然,我从不认为,那些山水画,就不是艺术,它们是艺术,只是价值不如这些画,山水再美,又能说明什么呢?从利益的角度来看,你付出多少,你就得到多少,你们有没有想过,王蕴图在画这些画的时候,他同样也面临着危险,而且,他长途跋涉,其中艰辛,是你们无法体会到的,那么这些画的价值,自然也是不可去计算的。
而你们这些人,以及你们的长辈,只知道坐在家里养尊处优,倚老卖老,指点江山,却不知真正的艺术其实源于生活。书圣王羲之的兰亭序虽然好,但是其真正的价值,远不及这些画的万分之一,因为这些画的存在,能够警告我们,警告后人,不要再重蹈覆辙,我想你们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大危机,那么我们应该保存好这些画,因为它对于我们的子孙后代是一笔最为宝贵的财富。”
李淳风抚须哈哈大笑道:“好一句艺术源于生活,妙哉!妙哉!”
李弘也点兴奋道:“说的真是好。”
韩艺气势一敛,谦虚的笑道:“哪里,哪里。各位,请。”
“请。”
韩艺无视这一支“吐槽”大队,引着这些贵宾们往里面走去。
“呀!这...这不是...。”
程处亮突然停下来,指着一幅画,张着大嘴。
李思文道:“怎么呢?”
程处亮道:“思文,这不是我们吗?”
李思文凝目看去,只见画中是一队骑兵在道路中奔驰,仔细一看,那领头就是他们两个,“还---还真是我们啊!”
程处亮兴奋的不得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蕴图那孩子真是的,竟然偷偷咱们两个给画进去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贺若寒突然凑过来,道:“程二叔,你们当时在干啥?”
程处亮想了一下,又瞧了眼那下面的木牌,立刻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跟思文在陈州追击一伙强盗。”
李思文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我也想起来了。”
贺若寒问道:“那你们可有抓获那一群强盗?”
“......!”
程处亮、李思文同时沉默起来。
韩艺忙站出来,笑道:“难道你们现在南下,还能够看到一个强盗?”
程处亮立刻反应过来,道:“是啊!难道你们以为那些强盗上天入地去了么?这种无知的问题都问得出口。”
贺若寒点点头道:“那也是的,程二叔对付这些个小贼,真是杀鸡用牛刀。”
“那是当然。”
程处亮哼道。
但其实他们当时没有抓到,因为当时他们的主要任务不是去抓,而是去威慑,就是到处横冲直撞,画中画得非常形象,他们几乎就是冲来冲去,因为要一个个去抓的话,打起游击战来,是没完没了,后来危机一过,官府稳定下来,民安局建设起来,强盗自然就混不下去,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成为了国债的拥有者。
“咦?他们这是在作甚?”
李弘突然被一幅画给吸引住了。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画中两拨人高举武器对峙着,笑道:“这里是睦州的作坊区,当年不是掀起一阵反商风潮么,周边的农夫就想来睦州城捣毁他们的作坊,抢劫他们的财物,睦州百姓自然不愿束手就擒,于是组织起来保护自己的财物,因此才有了这一幕。”
李弘听罢,满面担忧道:“我看他们的人数远不如对方,想来他们......。”
程处亮忙道:“殿下猜错了。”
李弘诧异道:“我猜错呢?难道程总警司当时也在,还是程总警司及时赶到呢?”
程处亮摇摇头道:“我们只是去睦州看了看,当时就属睦州和扬州最为安定,但是据我所知,哪怕是强盗也不敢进入睦州打家劫舍,睦州在整个危机中,也是毫发无损,所以他们这一次一定赢了。”
李弘道:“可是他们的人数明显就不如对方,那他们是如何赢的?”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就得从当初陈硕真叛乱说起。”
程处亮好奇道:“这跟陈硕真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那陈硕真便是睦州人,虽然那陈硕真被镇压下去,但是整个睦州已经是千疮百孔,难以恢复过来,就连当地的官员都束手无术,刚好当时朝廷鼓励商业发展,于是睦州的百姓就选择走上商业,从而发展了起来,并且变得比陈硕真叛乱之前,还要更加富裕一些。那边的农夫只是为了来捣毁作坊,或者说想抢一点东西回去,可不是拼命来的,但是在睦州百姓看来,这些作坊就是他们的性命,他们不愿意再回到以前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故此他们都愿意付出性命来捍卫自己的作坊。虽然农夫人数占优,但是由于两边的目的不一样,导致农夫溃败。”
李弘一边看着那画,一边点头道:“是呀!那些工匠个个都是视死如归,而那边农夫只是显得有些趾高气昂。”
他们这一问一答,导致宇文修弥他们那些人都围聚过来听故事了。
阎立本抚须点点头,感叹道:“想不到蕴图那孩子,如此年纪,就有这般精湛的画技,老朽不如他啊。”
此话一出,大家为之一惊,这老头不是别人,乃是阎立本啊!
“爷爷,王蕴图的画技,岂能跟爷爷相比。”
一个十多岁的白面公子激动道。
阎立本回头一看,正是他的孙子阎嗣法,道:“你也来了。”
阎嗣法点点头,一直以来,他爷爷在他心目中,就是大唐第一画家,是不可取代的。
李淳风笑道:“阎老弟也无须妄自菲薄呀,我看你与蕴图的画,是各有千秋。”
能够跟阎立本的画各有千秋,并且是从李淳风的口中说出来,这真是有些夸张呀。
阎立本谦虚一笑,道:“贤兄过奖了,其实愚弟的画,被人称赞最多的就是人物的神态,但是蕴图画中的人物神态,比愚弟的画,还要入木三分,你看这画中的人物,每个人的神态都是不一样的,引人深思。”说着,他又看着韩艺,笑道:“这应该都是得益于韩小哥当年所创的素描吧。”
“哪里,哪里。”韩艺笑道:“我先前就跟阎尚书说过这一点,在这方面,王蕴图的画,要胜于阎尚书的画,不过阎尚书如今走得也是专业路线,用各有千秋来评价,我认为也挺合适的。”
阎立本笑着直点头。
长孙延道:“不过蕴图如此年纪,就能够拥有如此精湛的画技,并且能够画出这人间百态,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说着,他走到一幅画前,凝神看去。
张文灌他们也都很有默契的散开来,因为他们都被一些画给吸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