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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微一沉吟,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今日遇到一件难事,不知如何解决,正好途径夫人府邸,便想向夫人请教一二。”
“不敢,不敢,这小妹可不敢当。”杨氏连连摆手,道:“贤兄当说无妨,若小妹能够帮上忙,小妹定当尽力相助。”
这称呼一下就变了,这就是官场,越敏感的事,语气就越随便,咱们只是闲聊而已,可不是在谈公事。
许敬宗就将此案简单的告诉了杨氏。
杨氏听后,便笑道:“哎呦!贤兄,这你可是找错人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查案。”
许敬宗听得又迷糊了。
杨氏瞧了他一眼,又道:“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些关于刑案的书籍,也不知可否帮到贤兄。”
许敬宗忙道:“若是贤妹愿意相借,愚兄真是感激不尽。”
.......
这许敬宗拿着从杨氏那里借来的书籍,回到府中,王德俭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舅舅,如何?”
“魏国夫人只是借了这本书给我。”
许敬宗一脸困惑的拿出那本书来,道:“在来的路上,我大概看了看,都是一些关于朋党的案例,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等书刑部、大理石多得是。”
王德俭心想,魏国夫人借书于你,这难道还不够特别的么。于是道:“舅舅,可否让我看一下。”
许敬宗立刻将书递给王德俭。
王德俭接过书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许敬宗坐了下来,喝了口茶,一脸沉思的表情。
过得约莫一顿饭的工夫,王德俭突然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许敬宗一怔,忙道:“什么意思?”
王德俭急忙忙将那本书拿到许敬宗跟前道:“舅舅,你看这个案列。”
许敬宗凝目一看,道:“房遗爱谋反案。”
王德俭道:“舅舅莫不是忘记了,当初房遗爱谋反案刚刚爆发时,其实只不过是房家的家事,本是一个小案,甚至都比不上此案,可是经太尉手之后,这个案子何止扩大了十倍,非但如此,其中牵连的人哪个不是朝中的权贵,甚至于皇亲国戚,那李道宗和李恪可都是因此而死的。”
许敬宗道:“如此说来,皇后的意思是让咱们如法炮制,借此案将长孙无忌给拿下。”说着,他一双老目闪过一道精芒,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兴奋。
王德俭点头道:“我看皇后定是这意思,那蒙翰告的可不仅仅是李结与裴行健结为朋党,而是告他们与朝中权贵结为朋党,至于这朝中权贵是谁,蒙翰也没有在奏章上说明,估计他也不知道,或者就是乱说的。而陛下与皇后让舅舅来审查此案,可见这权贵的来头足够大,必须得舅舅你出面。而如今朝野上下,能够让舅舅你亲自出面的,也唯有长孙无忌。”
许敬宗道:“可若这权贵不是长孙无忌呢?”
王德俭愣了下,道:“当初房遗爱也没有要与李恪、李道宗谋反,是长孙无忌威逼利诱,严刑拷打,房遗爱才供出李恪来的。这权贵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希望他是谁。”
许敬宗有一些虚,这诬告谁不好,诬告当朝国舅,心里突然又怀念起李义府来,要是李义府在,那多么好,这事交由他去办,真是太适合了。
王德俭也看出许敬宗有些害怕,于是道:“舅舅,既然这事落在了舅舅头上,我想怎么也不会连累到舅舅的,舅舅只管去查。而且,事已至此,只要长孙无忌拿下,那么就算是大功告成,今后再无忧矣。”
许敬宗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尤其是想起当初长孙无忌教训自己时候,往日的耻辱全部跑出来了,他可不是心胸豁达之辈,一拍茶桌道:“好,就这么干,长孙老匹夫,你也会有今日啊。”
就在当晚,许敬宗授命大理寺将李结、裴行健缉拿归案,将他们的家属都给控制住,看这架势,还真不是小案。
隔日,此事便就传得沸沸扬扬,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涉及此案的人员都是官员。
一众官员对此是议论纷纷,要说这朋党案发生在此时此刻,是很稀松平常的,因为如今中下层官员斗得本就比较厉害,而朋党罪是非常常用的一招,许多大臣都利用这一点,去铲除政敌,可问题就在于,调查此案的人竟然是许敬宗,这就很值得玩味了。这许敬宗可是关陇贵族的老对手,他与长孙无忌之间又有说不清楚的恩恩怨怨,而涉及此案的裴行健可是属于关陇集团的成员之一,你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相信呀。
瞬间朝中就变得风声鹤唳,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恰好今日韩艺从三门山回来,一入城就听到这个消息。
“终究还是要来了。”
韩艺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因为他是跟商人一块回城的,故此他并未回萧府,而是去到了北巷。
此时大家都忙得很,这院中也没有多少人,韩艺直接来到自己屋内,将自己的计划树拿出来,用笔在单词“exposure(曝光)”上面花了几圈,正当他准备将这个单词与下面的字母连上时,忽然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说着,他便放下笔来,看着自己的计划树,很是玩味笑道:“老狐狸,我想你应该会这么做,毕竟我姓韩,可不是姓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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